薛峰一把抓住小二道:“薛原,别冲动,冲动是魔鬼。”话说完之后,他自己也感觉好笑:原来,这是搬用了小品中的一句话!
“自从你被人打之后,我没有一天不考虑这问题,大哥,你怎么不早说?”小二说完之后,薛峰在心里直想发笑:这么大一点小屁孩,还天天考虑这个问题!
“大伢子,你的话是真的?”突然间,薛老三腰也吓了,声音也变得嘶哑起来。
“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宣扬,但要让大爷知道,让大娘明白,我大伢子不是见死不救的人。”薛峰说这话之时,打了个酸鼻。
这时,薛老三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步一步的向薛老大家走去。
薛老三到了薛老大家,直截了当的问大哥有没有干这事,这些天来,特别是躺在病床上这些天来,薛老大的心里一直像是被压块石头,这心病比身上的伤痛更加痛上几分,他用力的捶打着自己,悔恨自己做了一件伤天害理之事。
薛老三听了,痛苦得眼泪哗哗直流。
回家的时候,小艞现在固然很宽,但他头晕,不敢走,于是,他从小艞上爬过。
大哥已经病成这样,他也无法再加责备,只是自责自己没有早答应大哥换屋。
薛峰自从到这世以来,心头上压着的一件痛心的事终于说了出来,心情顿时爽快起来。
李氏一直对大伢子的埋怨至此冰雪消融。
李三到此为止,才知道这并非是韩员外家的人所为。
虽说大伢子告诫不要对外人说这件事,但这件事依旧不翼而飞,全村人的舆论一片哗然,对薛老大倍加指责,对薛峰一片赞美。当然,面对已处危境的薛老大,也无人再落井下石,无人告官。
……
半夜里,没有月亮,五更起始,薛峰和李三沿着熟悉的道路,驾着毛驴车,拉着鱼向县城而去。所谓莫道君行早,虽然只有五更天气,路上已经有许多行人。
“三舅,你和秋华妈怎么没了动静?”薛峰关心的问道。
“我……”
“三舅,你怎么变得婆婆妈妈?”
“……我想好了,我打算把她让给你爹。”
薛峰听到李三这么一说,真是哭笑不得,便忍不住的挖苦道:“你和秋华妈在一起这么长,如果她生了孩子,那不成了我的三弟?”
“哪……哪有呀?”
“怎么没有?人家秋华妈生了三个孩子,怎么和你就不生孩子?”
李三听了,突然紧张的抓住薛峰的手道:“薛少爷,要真是有了,那该怎么办?”
薛峰冷笑了一声说道:“怎么办?孩子得有爹有娘,你是爹,秋华妈是娘,你们好好的把他抚养大,这样简单的道理你还要问我?”
“自从和你爹闹架以后,我只去过两次!”李三说这话的时候,感到心都在疼痛。
“你……”薛峰真是哭笑不得。两次,两次还少么?
“我……”
“你什么呀?你!”
“我看我姐可怜,我挣的钱都给我姐。薛少爷,你知道,以前,没人把我当人,只有姐疼我。现在我看她那样,心都碎了!”李三难过的说道。
薛峰几乎要和他喊了:“不就是钱么?你需要多少你说话呀?你如果要是为了钱而失去秋华妈,你会后悔一辈子的!你懂么?你姐可怜,秋华妈就不可怜?”
“……”
李三听薛峰这么一说,顿时慌了神。
“好啦,你也不用过于担心,你把实情对秋华妈说,我想,她会谅解你的!”
“……薛少爷,你今后会娶秋华吗?”
“我娶了秋华,到时候就成了你的女婿,是吧?”
李三开明的说道:“嘿嘿!要真是那样,也不是没有办法的事么,薛少爷,你说是吧?”
……
日上三竿,鱼已经送了出去。薛峰给了李三二百个铜钱,李三说什么也不要。最后,薛峰说这算你借的,李三才极其难为情的收下,因为,薛峰给他的工钱三倍于常人。于是,李三在心里发誓:从今以后,自己永远是薛少爷的一条狗,只有这样,才能报答他对自己的恩情。
刚要准备回家,薛峰突然想起新府衙建设之事。便同李三坐着毛驴车沿着江浦路向南而行,透过栅栏,只见工地里面开始有人放线钉桩。
薛峰到告示牌前,见告示牌上大出檐已经改得不大不小。顿时,他的心情非常激动,这八成是宇文恺大人根据我的说法改的,真要是这样的话,那也是我对这古代建设作出的一份贡献!
难怪说中庸之道合理,现在这不大不小的檐口,就是看起来也比以前舒服许多。
李三夜里起得早,见薛峰在告示牌前看得津津有味,便在毛驴车上打起盹来。
薛峰看得入神,两个彪形大汉走到他的身边,他全无察觉。其中一个大汉把他朝胳肢窝一夹,像老鹰抓小鸡一般。
“三舅——”
薛峰见不明身份人绑架自己,便急呼道。
“啊——”
李三听见薛峰叫唤,一下子惊醒。说他惊醒,难道这一会儿他就睡着了?他真的已经睡着。从前,他经常挨饿,练就了睡觉的本领,因为睡着的时候就不会感觉饥饿。如果要有睡觉比赛,他要是得第二名的话,那肯定就没设第一。
李三迷糊了一小会儿,突然清醒过来。他见到薛峰被那大汉挟着跳上大马,怒吼一声,便向那大汉追去。
李三就是跑得再快,两条腿的他又怎么能和四条腿的大马相比?他见自己越追越远,便猛的折回身来,跑到毛驴面前,跳上毛驴车,驾着就追,这毛驴见主人着急,跑得也快要赶上它的哥哥们大马。
然而,在跑方面,毕竟驴不如马,何况驴还拉了车。
“大爷大妈,哥哥嫂子,你看见前面的马往哪里跑了么?”李三一面催着毛驴飞跑,一面寻问着过往的行人。
“大姐小妹,少爷……我的亲……你能告诉我,前面的大马把我家少爷抢哪里去了么?我回来给你们磕头啊……”他流着眼泪,不停的问着路人。
其实,路人就是回答他,他也无法听见,因为声音远比他的毛驴跑的要慢得多!
远处,已经不见了薛峰的影子,李三怒骂自己:“李三,你这头死猪,你睡睡好死了么?李三,你这个畜生,如果薛少爷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就去死吧!李三,你这个畜生——”
李三骂完之后,又一面哭着一面向路旁的行人不停的寻问:“大爷大妈,哥哥嫂子,大姐小妹,少爷……我给你们跪下了,请你们告诉我,薛少爷他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