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说的是心情,薛峰问的是他,实际上是两回事,所以问答并非是一回事。
说到这里,有一小小插曲:
曾有两个僧人一高一矮,虽不相识,但见面却甚是客气,高个僧人问那矮个道:“你家住哪?”矮个僧人道:“我家住河的南面”。矮个僧人问高个道:“你家住哪?”高个僧人道:我家住河的北面。后来,两人继续聊下去才知道:高个僧人还住在矮个僧人家的南边,原因在于他们说的并非一条河。
……
李三这话一出口,不仅毕总监感到诧异,薛峰也愣了一下。
这时,大轿落到面前,轿夫请毕总监上轿,毕总监叫薛峰一起同往,薛峰就此告辞李三。
当李三得县里安排薛峰到工地当监官之时,顿时喜逐颜开。在这一行人,唯有他被打,然而,只有他笑得最开心。
毕总监已经在工地上安排了薛峰的住处,薛峰今天晚上就不回村。李三开始犯起愁来:这贩鱼之事,看来是没了指望,自己一不识称二不会算账。如果不贩鱼,自己今后也就没了收入。固然如此,他依旧为薛峰高兴:“薛少爷,真是恭喜啊!”
薛峰见李三为自己而被打了,甚是过意不去:“三舅,你先回去其他的事慢慢再说。”
李三甚是感激:薛少爷高升,还没忘我李三。在离别之际,他竟然上去拥抱了一下。这拥抱不是礼节性的,这可是李三的真情流露。
薛峰上轿之前,还没忘记叫李三洗干净再回村。李三也不是几个月前的李三,现在,也成了爱干净之人,就是薛峰不说,他也知道爱好。眼下,他赶着毛驴车,来到江边,把头脸洗了个干净之后,才驾着毛驴车往家中而去。
……
到了工地,天快中午,在工地的临时工棚内,毕总监召集工地的管理人员开会。
工棚的会议室内,长条桌前坐有二十来人,会议由毕总监主持。
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特征,都是官帽,紫红色的上衣,黑色裤子,除了鞋子略有不同,别的装束一样,腰间都别着一根皮鞋和一个葫芦。
与这些人着装不同的除毕总监之外,还有坐在靠近毕总监身边的两个人,还有一个就是薛峰。
大家一看比平时多了个小孩,这小孩的着装也与大家不同,因而,都不约而同的望这小孩望去。
二十多人,每人面前一杯茶水,顿时,工棚的会议室内飘溢着茶的清香。他们把腰间的皮鞭都放到桌前,在薛峰看来,这会议与以前的工地例会十分相似。
“现在开会!”毕总监道。
话音未落,二十多人腾的一下全部站起,薛峰见了,也急忙站起。
“坐下!”
二十多人又腾的一下全部坐下。
薛峰一看,他们的动作,倒和自己以前军训的时候类似,个个都有几分军人的气质。
“现在,各个项目的监工已经全部到齐,所有监工必须负起责任,工程的宗旨,就是严格按照图纸施工,其他的要求就是好、快、省……现在,我任命,薛峰为大堂分项的正监。”
毕总监说完,大家一个个都愣住,谁是薛峰?这时,毕总监已经从旁边那人手中接过任命书站立起来。
薛峰多聪明呀,他一看,就明白了,这是叫自己去接任命书呢!他立即站起,走上前去,从毕总监手中接过任命书,鞠了躬。
“啪啪——”
其他那二十多人顿时回过愣来,巴掌拍得山响。
待薛峰坐定后,毕总监指着薛峰身边的一人道:“薛正监,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坐在你身边的那位是大堂副监,他姓陈,名坤。今后,你们就是搭档,薛正监,你年轻,要好好的跟前辈学习啊……县衙工程,大的项目共六个,每个项目都配有正副监各一名。”
薛峰立即站起,握了一下陈坤副监的手,表示致意。
陈坤憨憨脸色似有不悦。
大家都在纳闷:这样小的小孩懂什么?整个工程,大堂最重要,却任命一个小孩当正监,只是怎么安排的?
其实,作为工程的总监,也不想这样安排,都是因为宇文恺大人有话,要把这小孩放到最重要的位置上。他一想,既然宇文恺大人这么说了,自己只有照办。但为了工程的质量和进度,他为大堂派了一个极其富有建筑经验的老监官陈坤作为他的副手。
这场例会,给别人的感触也许并不深刻,而对于薛峰来说,他从里面看出了许许多多与后世的建筑管理不一样的地方。
后世的一个工程,一般有主管单位,建设单位,监理单位,建筑单位。大的工程,建筑单位除了总包单位之外,还有许多分包单位。
眼前的这一套班子,好像是囊括了这些部门:主管、建设、监理、建筑单位都是一家……
在毕总监右边那白脸高个,拿着纸朝毕总监望了望,毕总监点了点头,那白脸高个站起身来道:“现在我宣布一条重要事情,明天江浦县衙建筑正式开工,从现在起,集中清理场地,材料堆放整齐,迎接明天的开工典礼!”
二十来人,把巴掌拍得山响。
“下面请王总监讲话。”毕总监道。
那白脸高个被称为王总监的道:“材料是整个工程的重要一环,下面就由材料供应的谢老板讲几句。”
薛峰一听,立即把这谢老板和葫芦头在茶馆里所说的谢利联系起来。朝他望去,此人脸皮煞黄,脸型瘦削,眼光贼亮,一看并知道不是个东西。
谢老板猛的笑了一下,然,后又骤然冷下脸来,道:“我没有什么说的,今天新任命大堂正监,我请你们到凯悦酒楼喝酒!”
谢老板说完,下面是一片爽朗的笑声。
薛峰见谢老板在笑脸与冷脸之间骤然变化,便看出他与众不同。
薛峰戴上官翅帽,换上监官服,腰间插着皮鞭,随同他们一起向凯悦酒楼而去。
酒桌上,薛峰细想:以前,那世经过的酒场不少,也见过一些能喝酒之人,但与眼前这些人相比,那就是好比小巫见大巫,不可同日而语。他们喝酒客套话不多,喝得很实在。喝酒之时,酒盅碰得啪啪直响,随着响声,一个个是不断干杯。
薛峰年龄虽小,但职位不低,没有别人喝他在一边看的道理,那么,他喝的到底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