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中,有些星光尚存,薛峰和李三往江浦县城而去。
大堂的墙已砌至一半,工地上的事情已经走入正常,大堂项目有陈坤一人足以应付,薛峰,他一个正监,顿时变得可有可无。于是,他又有了闲暇的时间。
今天,他打算在工地,下午到自己购的地块去转转。
……
中午,江浦凯悦酒楼三楼临街的一个包间,仇县令、王禾和谢利三人静静的坐在桌边,与往常不同的是:这里没有女郎相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谢利叹了口气道:“王总,你也知道,我的利润真是薄的很,你看在守法方面范围内,能不能帮小弟一把?”
“守法不挣钱,挣钱难守法呀!”王禾感叹道。
三人又沉默了一会儿,谢利眨巴一下眼睛,凝视着王禾:“那轻微的触犯法律,又能挣些钱的路子有么?”
“嘿嘿……”王禾苦笑了一下。
谢利也苦笑道:“嘿嘿,没想到小阴沟里翻了船!这一次如果栽在别人手里,我也服了!没想到竟然栽在一个小屁孩手里!”
“别净说那没用的!”仇县令担心谢利又打薛峰的主意,宇文恺和麻叔谋又盯着这件事,薛峰如有危险,自己这个县令也难以担当。
谢利低头搓了搓脑袋,然后,一手撑着头,唉声道:“王总,也不是我说你,其他地方,要是遇上这么大的工程,像你这总监,还不是日进斗金呀,可你呢?也这么清汤寡水……哎!我真的什么也不想说了……姐夫也不是科举出生,当这县令也就到顶了,我不知道你图的是什么……”
“你别说了!”仇县令怒道:“钱是养命的,总不能拿命去拼钱吧?”
“不过,这没钱多没劲呀……唉!你们也太容易满足了……”谢利说着,对着自己的脑袋拍了几下。
王禾苦笑道:“谁个不想钱呀……”
“你不为别人做点什么,别人总不会把钱朝你手里塞吧?”县令是姐夫,谢利时常要挨姐夫骂上几句,但他说话仍无顾忌,因为姐夫在自己面前,毕竟是家里人,有别于其他当官的!
“这个么……”王禾若有所思的眨巴两下眼睛。
谢利像是看到了什么,道:“王总,你要有什么路子,你就快说,杀头的事,我顶着,有好处,我们三人平分!”
“你犯什么粗呀?动不动就杀头,杀了头还要钱干什么?”仇县令呵斥了谢利,但三人平分的话对他还是有吸引力的。他转而对王禾道:“王总,如果你要是真有什么路子的话,说出来听听也无妨!”
谢利三人平分的话,其实对王禾也是吸引力的,他听仇县令这么说,便道:“我要是说出来的话,当然我的责任最大……”
谢利一听有门,便道:“你担的责任大,那你就拿五,我和姐夫二一添作五,不就行了?总之,走吃总比坐吃强吧?”
“……”
仇县令见王禾吞吞吐吐的样子,不耐烦的道:“哎呀,王总,我说了,犯法的事我们不做。你如果要能说,你就说,如果不能说的话,你就不要说了!”
“……”
王禾还在犹豫,如果说出来的话,也许能发个财,如果不说的话,也许就真的没了财了!不过,谢利是个沉不住气的人,如果说了,也许会像仇县令说的那样,就会没了命了。
三人又干坐了一会,感觉酒也没了啥滋味,每次这样的时候,谢利早就招呼女郎前来,而此时,他没了半点兴趣。
“咚咚!”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谢利还以为送菜的,谁知进来的是三个年轻女子,长发披肩,脸白如雪,薄纱见体,个个都约二八年华,进来之后,从背后一人搂着一人的脖子。
仇县令和谢利虽然常见,但还是一激灵。顿时来了兴致,谢利见了,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抓住搂着自己的女子的手腕,向门口一拥,怒道:“给我滚出去!”
“啊——”
那女子的头撞在门上,撞得猛了,头顿时撞出了血。
那两个女子一见,吓得尖叫着跑出门去。酒楼里来了两个伙计,把受伤的女子抬了出去。
“你这是干什么?你?”仇县令气得拂袖而去。
王禾也跟着走了出去。
仇县令出门直奔县衙而去,他刚到县衙前落轿,王禾也随即跟到。
“你跟我来干什么?你今后离我远点!”仇县令见了王禾,两眼一翻。
王禾急忙陪笑道:“仇大人息怒!”但仍跟在后面。
“你……”仇县令依旧怒气未消:“你纯粹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仇县令有气没处出,只好拿王禾出气。
原来,仇县令也知道这工程上有些水分,在方便的时候也弄上一些。子舅谢利又多次在他耳边灌风,他的心里也有些活动,没料到王禾来个一言不发,谢利的恶狗性子发作,竟然当自己的面耍酒风。这打伤酒楼的女子,这女子虽然不会告,但要是传出去当时有自己在场,这毕竟是伤面子的事情!
啥也没得到却弄了一肚子的气,他感到窝囊!
仇县令进了县衙,见王禾还跟在后面,他此时比刚才火气要小些,但火气还没有完全熄灭:“王禾,你再跟我一步,我叫人用大棍把你打出去,你信是不信?”
王禾一听怕了,打疼是一回事,这面子的事更大!于是,他急忙道:“仇大人,我是有事和你说,要不的话,我能敢不听你的话?”
听说有事,仇县令的脸色稍解。
仇县令来到休息室,朝椅子上一躺,眼望屋梁,道:“王总啊,我知道谢利不是个东西,但据我所知,他挣了点钱也没有独吞,他每隔三两天的就请我们一次,每隔十天八天的请监工一次。你看那个小薛子,平时像个对头似的,但每次请他喝酒,他第一个到了,好像欠他一样……”
王禾朝仇县令面前坐了坐,笑嘻嘻的道:“仇大人,这个,我懂!谢利也不是个小气人!”
“你也知道,他现在在材料上是没有大钱赚了。既然你也说他不是小气人,那你曾说过帮他一把,那到现在怎么就无动于衷呢?”仇县令的双眼依旧望着屋梁。
“仇大人,这件事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你知道,谢利是个沉不住气的人。事情和他混到一起,就怕你也不得安稳。既然有漂亮的钱赚,又不惹祸麻烦,那何必要去惹麻烦呢?”王禾凳子又向仇县令面前挪了挪。
“哦——”仇县令一听说有漂亮钱赚,目光便从屋梁上向王禾转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