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费章节(12点)
当妙如醒来时,发现被关在一个山洞里,旁边还有淙淙的流水声。
难道还是掇芳园,并没被运送出去?
她挣扎了一下,身上还绑着绳索,脖子被砍的地方,还在生疼。
山洞里面间或传来,一滴一哒的水滴声……
所在的位置,想来是比较深。朦胧间只能看得到一丝光亮。或者说已经到了夜晚?
妙如只觉得浑身冷得发抖,牙齿忍不住上下磕碰。
辞别长公主时,她身上穿的是单薄春裳。抵御洞里的寒气,显然是不够的。猛地想起上回掉崖底下,冻了半宿后来发起高烧来,她心中隐隐着急起来。
怕是等不来营救的人,她就要昏睡过去,小身板怕是经不住,这样的寒湿之气。
若晕过去,情况将更为糟糕,她将无法控制后面的事。
被卖掉或被扔到叫某个叫天天不应的地方,那才叫人欲哭无泪
正想着,洞中传来沉重的脚步音,随着一声声临近,好似敲打在她的心坎上。
“哟醒来了?”黑暗中传来那人的声音,朝发声的方向望过去,妙如只见到个模糊的身形。
“想不到那帮人还是挺紧张你的,到处搜寻且先让他们急急再说。”说着,他坐在了对面。
黑暗中,妙如不敢动弹,像是被只毒蛇盯着的困兽,怕稍微恍神,就会被对方咬上一口似的。
作为人质,她还有这自觉的,知道不能激怒绑匪。
心里却在不停在猜想,对方的身份和动机。
晕迷之前,他那番话,什么多事,什么计划的?
会像上次一样,是崔家的人吗?不对,听说他们一家人都呆在牢狱里,怕是没那个能力。
是杨家的人吗?若是他们,那人早该把给她害了,不会让她活到现在。
那到底是谁呢?他的口音,好似在哪儿听过……
到底想把她怎样?妙如心没底,还是静观其变吧
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都快晕睡过去,突然他声音响起:“起来,跟大爷到前边去”说完,也不管走不走得动,直接拎起她,就出了山洞。
踉跄着被拖出洞口,妙如惺忪地张开眼睛,只见外面已经黑了下来,洞口却是火亮一片。四周满是举着的火把,把不大的空间照得如同白昼。
她只得眯起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那里的光线。
“妙儿”他们刚出洞口,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本来昏昏沉沉的脑袋,被外面的冷风一吹,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她朝向声音来处望了过去。
是爹爹他怎么赶来了?
随后朝四周环视了一圈,原来在场的不仅有钟澄。还有长公主、旭表哥和汪姨父夫妇俩。
大伙都面露关切的神色,朝她望了过来。
望着表妹,汪峭旭只觉得她面上潮红,神情恹恹,像是病了。
身上的衣裙虽然摺皱着,却是完好无损的,身上还绑着麻绳,想是没遭受过折磨和鞭打。他略微放下心来,她应该没受了其他虐待。
屏声静气地望着那两个人影,少年一刻也不敢松懈。
“找个能话事的人出来”那壮汉扯着嗓子,朝外面那帮人喊道,还不放心地用柄匕首比着人质的脖子。
“老身是荣福,这园子里的事,本公主都能拍板”在何嬷嬷的搀抚下,长公主慢慢踱了出来。
汪嗣弘在旁担忧地轻声唤道:“母亲……”
只见她抬起右手来,止住了儿子下面的话。
“他是你的儿子?”指着旁边的男人,那人向长公主问道。
“不错”她点了点,“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出来只要放了那小姑娘。”
“我要他的命,替蓝妹陪葬你肯不肯”上来就开出让人色变的条件。
也不恼怒,仿佛早料到,他会道出此等荒堂的要求般,长公主徐徐地答道,“除了此项”
“那就拿蓝妹的孩子过来换,一个换一个。”他随即道出此行的目的。
“可以安叔,去把五小姐带来”长公主朝旁边管家使了个眼色,把他派了过去。
“娘不能让他把人带走跟着他,肯定没好日子过馥儿可是咱们汪家的骨血……”汪嗣弘在旁着急地提醒道,随后又朝那男人怒道,“她是我的女儿,凌柱,你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长公主蹙着眉头,闭上眼睛,对儿子的话置之不理。
那个叫凌柱的男人,仰天一笑,对汪嗣弘咬牙切齿道:“拐走本族的圣女,你不该还个回来吗?蓝妹怎么看上你这小白脸的”说着,颇为不屑朝他望了一眼,转过脸去,发现旁边的汪峭旭,不由地一怔,意识到这位才能称之为小白脸。
过了一会儿,汪馥果然被人带来了。向长辈们行完礼后,张着好奇的大眼睛,她望着对面的妙如和那男子。
长公主此时发话了:“馥儿,可愿意跟那位叔叔走,离开这个家?”
小姑娘望了过去:只见那男子衣裳褴褛,发乱须张的样子。
她皱了皱眉头,捂着鼻子道:“这人是谁?馥儿为何要跟他走?”
“叔叔是你母亲亲的朋友,跟着我回到你母亲的家乡,那里会有许多漂亮衣服穿,许多伙伴陪你玩……”凌柱循循善诱道。
“我娘不在那里吗?”。她指着汪夫人的方向道:“她家乡就是京城啊”
说着朝汪夫人那边跑去,依偎在她的怀里。
凌柱脸色登时阴沉下来:“她不是你母亲,你亲娘被她们害死了……”
说着,就朝对面的人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故意的不管怎么样,小爷今天必须带走馥儿,否则……”他朝妙如望了一眼,“让这小东西活过今日……”说着,就拿匕首朝她脖子上划出道血痕。
“姑娘”、“妙儿”、“表妹”众人齐声呼出。
有琴韵和烟罗的尖叫声,还有父亲和汪家人的喊声。
一阵钻心的疼痛,让妙如“嗤”地倒吸了口凉气,眼泪不知不觉得涌出来了。
朦胧的视线中,只觉得眼前的物体,都是影影绰绰的。
“馥儿赶快过去跟着他走吧”长公主厉声催促道。
“母亲”汪嗣弘着急出声,企图阻止。
本来被凌柱的形象吓住了,刚才又见他拿着刀划伤了妙表姐,汪馥心里对他的惧怕更深一层了。
她不觉得嘤嘤地哭泣起来,被何嬷嬷推着,就是不肯挪步。
妙如忆起此人的身份来:原来他就是两三年前,关在地牢里的那个人,汪家曲姨娘的族人。
前世今生,妙如最见不得的,就是看着人家骨肉分离。
甩落刚才因疼痛而涌出的眼泪,缓缓转过身去,她对那男子道:“你以为这样,真是为她好吗?”。
凌柱一怔,没料到她还有胆量发问,他没有作声。
“你们有何恩怨纠葛,我管不着。但馥表妹本来的日子平静幸福,上有长辈疼着,过着呼奴使婢的贵女生活,过几年找个体面的婆家。这一辈子也算值了。你凭什么私自决定她的人生?问过她本人吗?”。
凌柱答不上来,嘴唇嗫嚅着,讪讪地回道:“蓝妹是本族的圣女,她的血脉理应回到寨子里。”
“可她已经长大了,十多年所受的教导,全是大家闺秀的那套。回到你们云南,让她怎么生活下去?若不放心汪家人,曲姨娘早在当初服毒前,就去信让你们带走了。”妙如提醒他,曲姨娘自杀的事实。
“你说谎,她不是服毒,是他们害死的……”想起他的蓝妹,宁愿殉情,都不愿跟自己走,凌柱心智乱了。
妙如乘此机会,想撞掉他手中的匕首。却未能如愿,对方发现了她的企图。
他发狠地朝妙如道,“不要你这贱婢管,还是担心你自个吧等血流干了,就是把你扔回给他们,也救不过来了……哈哈……”
他狞笑着,作势又想朝妙如身上再刺了一刀。
“住手”一个少年的声音响起,“放了她我给你挟持,跟你们有恩怨的是汪家人,我乃汪家二房的嫡长孙,跟不相关的小姑娘为难,你不觉得可耻吗?”。说着,汪峭旭朝对方走过去。
“旭儿”“哥哥”“表哥”众人喊声顿起。
一帮人呼之不及,少年已闪身到了凌柱跟前。
凌柱用匕首移近妙如的喉管,威胁道:“不要动,你再过来,我就割下去”
汪峭旭不屑地望着他:“僵持这么久,若她威胁得到咱家的人,早就成事了父债子偿,还不如拿我来当质。”
凌柱想了想觉得有理,于是把刃口挪到了汪峭旭的脖子边。
乘他分神的当口,妙如猛力撞了过去,把他手中的匕首撞飞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随即一支羽箭斜插入凌柱的肩膀……
接着,妙如朝对面跑了过去,没跑几步就摇摇欲坠起来,眼看着就要跌倒。旁边的钟澄张开双臂,把女儿揽入怀中。她顺势倒入这个温暖怀抱,晕了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时,已在家中浮闲居的床上。
“姑娘,你醒过来了”织云的声音响起。
“后来怎么样了?”她急切地问道。
知道她关心的是那天事情后续的发展,织云抚慰道:“没事了后来长公主府的铁卫首领赶来了,射了一箭,那人见人质不在了,仓皇逃走了……”
“你的意思是,最终还是没抓住,让他逃走了……”
“是没抓住,不过已报请衙门,张榜搜捕了”
“旭表哥怎么样了,他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又没受什么伤,反到是姑娘,晕迷了两天……”
“两天?”妙如一惊,上回冻病了才睡了一天,就醒来了,看来此次伤势比较严重。
“可不是长公主托人请来的太医,替姑娘诊治伤口后,说您失血过多,身子虚弱。起码要将养个十天半月,还留下许多补品,说是给姑娘进补的。”
随后她还拿出一只玉瓶,告诉妙如:“这是长公主府送来的玉肌膏,说是供品。擦过后不会留疤的,前两天帮姑娘用过了。”说着,她取来耙镜,让她自己察看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