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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浙颜氏一门,自太祖起,秉先祖复圣公圣教,承淳古之风,门内子弟甚整,恣柔爱之道。户部左侍郎颜廷文乃颜氏嫡脉,其人容仪俊爽,坚忍质直,自幼时博涉群书,精理义,实赖股肱之任臣,兹特增晋永阳郡王,三代世袭。
今有其女颜氏秉初,毓出名门,清白流庆,幼与永元长公主福州结缘,谓之性行温良,有谢女之风。内心和一曰纯,凝重合礼曰安,今者封纯安郡主,嗣于长公主膝下为孙,承其汤邑,世袭罔替。锦绣在前,勿忘组训之制;珠玑为饰,益思焜燿之容。嘉尔冠荣,永锡天宠。……”
和佑十八年年末,从京都皇城出来的一条旨意如同水滴溅入了沸腾的油锅,石破天惊了整个京城。
风尖浪口的颜家,除了将大门外的牌匾换成御赐的“郡王府”外,似乎毫无动作。
新出炉的贵家豪门永阳郡王府内。
“父亲好好的变成了郡王,我成了郡主,”颜秉初坐在椅子上,扒着手指絮絮说道,“三代世袭我知道,大哥是现在是郡王世子,然后就是永阳侯,好哥儿长大了就是永阳伯……这官升的太大了吧。”颜秉初抬起头看着紧皱着眉头的颜廷文,不解地道,“爹,你立了什么大功?”圣旨一大段内容,颜秉初懵懵懂懂只听到了几个关键词。“是因为永元长公主怎么了?”
明黄色绸缎的玉轴圣旨被供在祠堂内,颜廷文的郡王命服,颜秉初的郡主命服和宫中赏下的绫罗绸缎,珠玉古玩,晚间都送入了府中。
“这是怎么说的?天上掉下的这么一大块饼,让人烫手的很。”徐氏的笑容在宫中来的小黄门走后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担忧,“好好的,封了郡王,从太祖起的异姓王……那位到底是什么意思?”
颜廷文知道徐氏吞下的话原是“从太祖起封的异姓王大多是追封”,皇帝此举着实让人不解而心生惶惶然。
“儿子想,大约是因为妹妹吧。”颜秉宁想了一会儿,舒眉道,“父亲封的郡王无食邑,就每月的俸禄多了一些,而妹妹的郡主承的可是永元长公主的汤邑……”
颜廷文点点头,“皇上的意思,初儿嗣到长公主膝下,古来继嗣的多是儿子,哪有过嗣孙女的,想来不好越过,只得封我一个郡王做做样子罢了。”
“让我过嗣到永元长公主膝下?”颜秉初神色古怪,突然想起福嘉儿子满月她说过的话——替她去宫中讨个公道。这难道是福嘉替她讨的公道?
徐氏面色稍缓,将微微忧虑强压在心里,笑道,“皇上圣恩,一道圣旨我们初儿就成了郡主。”又催促她快去睡,“明早得进宫谢恩,别起来眼底青黑,让人笑话了。”以为被这掉下来的富贵荣华砸晕了头,兴奋过度,导致夜不能寐。
恩亲侯府内,福嘉也是满面的不可置信,“成了皇姑祖母的孙女?”
恩亲侯曹洪泉点点头,“圣旨已经下到了颜府,明早进宫谢恩呢。”
福嘉思索了一会儿,突然眉开眼笑起来,曹洪泉看着爱妻喜气盈面,着实不解,问她道,“怎么了?”
“谢世子托你转告我的那事还记得么?”福嘉笑着解释道,“我原本进宫是想让母后收初妹做义女,母后只我一个女儿,父皇看在母后的面上必会答应此事。原本一说就成的事情,生生拖了半个月,我正奇怪着呢,原是过嗣给了皇姑母”
“皇姑祖母是谁?大宋长公主。初妹现在这个郡主比原本我求的那个可是尊贵了三分都不止呢”她的声音兴致勃勃的,“我明儿个一大早也要入宫,去看看热闹去。若是皇姑祖母不愿意,父皇怎么可能下这个圣旨?看来,初妹是入了皇姑祖母的眼了,就是怎么先前一点风声都没漏?害人白担心一场。”
恩亲侯轻笑一声,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就这么高兴?”
“那是自然,”福嘉笑嗔了他一眼,“初妹就和我亲妹妹似的,上回被人欺负了,我还窝着一大心窝子的气呢这下,满京里的人谁还敢欺负她?”
恩亲侯见她两缕头发垂落在白皙的颈上,不时拂动着细腻的腮,心中一动,凑过去,小声在她耳边道,“还有更高兴的呢,你听不听?”
声音若有若无,气息吹在福嘉的耳畔,惹得她面红耳赤,忍不住一巴掌拍过去,“说就说,不说,我明日也知道了。”
曹洪泉眼疾手快地抓住福嘉的手,用力一拉。
“你今日高兴,也让我高兴高兴。”
屋内的说话的声音小下去。
屋外的绮南抿嘴笑着掩上门,转身吩咐小丫头子去厨房备下热水。
第二日清晨,映月和文柏就唤了颜秉初起床,一个端着盂洗面盆,一个拧着帕子,细细替她敷面。
坐在铜镜前许久,文柏手里还握着颜秉初柔软的长发,梳子一下一下地通着。
“怎么了?”颜秉初问道。
“姑娘,进宫梳什么发髻?可要用假发?”文柏尽管平日大方娴静,此时也有些做不得主,姑娘一下子成了郡主,又要进宫谢恩,生怕自己梳的发式不够高贵,让姑娘进宫被人笑话。
“用什么假发,”颜秉初失笑,“你忍心让你家姑娘小小脑袋顶着那么高重的发髻?万一磕头谢恩时,一时不稳,脑袋太重抵在地上抬不起来,就让人笑话了”
文柏想着那副情景,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梳个同心发髻就好了。”
到底插了六只银髪钗,一边三支,后头又插了一只镶南珠的玉梳。
昨日赐下的郡主命服在一边,里里外外好几层,繁琐的衣带,腰封,大袖罗衫,绣着双凤齐翔的宫绦,镶金丝的披帛,郁金香根染的黄色凤仙裙。
纵使颜秉初平日不爱脂粉之类,今日进宫也要略略梳妆的,徐氏遣了周嬷嬷来,细细地给她扫了淡粉,抹了唇脂。
“美目扬玉泽,蛾眉象翠翰。鲜肤一何润,秀色若可餐。窈窕多容仪,婉媚巧笑言。”这是陆机的《日出东南隅行》。
哪怕不知道此诗的人,看到她时,心中都浮现出“秀色可餐”四字。
十二岁的少女带着一抹微笑,盈盈走入巍峨的宫殿。
纯安郡主的第一次的出场,时年年纪虽尚幼小,却已然惊艳了众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c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