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州菩提堂,云霞禅房内依旧是佛光盘旋,万丈金光耀尽诸世苍苍。
额头金莲悬停于云霞头顶,放射出璀璨佛光,朵朵佛莲在层层光晕内绽放,宛若那随风摇曳的清荷,晶莹剔透。
嗡——
霎时间,佛光竟似那涟漪般激荡而去,佛莲片片飘浮苍天,云霞更如那降世真佛,慈悲圣洁。
但宝殿之上,佛首却愁眉不展,那尊金身巨佛为何再度流泪?是在怪佛首参悟不透浮世的生死吗?亦或者是看不清前途迷障?
渡厄缓缓步入宝殿,言道:“转世佛已醒,佛首没有想说的吗?”
闻言,佛首扣动佛珠,圣光升腾起点点华泽,随后他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好说的,让她好好静养吧!也可以带她出去散散心。”
渡厄微微躬身,“领法旨。”
而此刻,越州古老深林内,云希死死地盯着那灵山之上的耀眼光芒,恐怖佛气中竟带着那若有似无的亲情熟悉感觉。
鸣运问道:“在看什么?”
闻言,云希缓缓抬手指着金光耀眼之地,问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顺着手指的方向,鸣运看了看,“那是越州菩提堂,乃是整个越州最高的精神领袖。为何突然间问这事?”
菩提堂?云希唯有无奈地摇着头,胸中提不起半点希望,“因为那金光中飘逸出我妹妹的气息。没有危险。却带着种种祥和浩大。”
鸣运拍了拍云希的肩膀,“别担忧!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伱救出伱妹妹。也许那是我唯一能为伱做的事情。”
闻言,云希感动不已,“好兄弟。谢谢伱!”
未知的伤害无知的阴谋,唯有云希依旧身处其中不得而知。鸣运则心中苦笑:好兄弟,呵呵,希望伱他日也能够如此称呼我。
沙沙沙——
恰在此时。深林内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鸣运和云希瞬间化为虚无,无声无息地融入苍茫昏暗的阴影内。
不多久,四石和尚、疯和尚和续缘便匆匆出现。
只是疯和尚突然间停下脚步,嘴角弯起淡淡的笑容,四石和尚疑惑不解,“师兄,为何不走?越州菩提堂就在眼前,我们得快点。”
而疯和尚则缓缓转头死死地盯着云希和鸣运隐身的地方,“佛门净地。怎容鬼物存在?”
唰——
说话间,疯和尚扫出炽热佛光,磅礴佛气激荡重重气浪,万丈金光刺破所有阴霾。鸣运见状,随即拉着云希逃走,“我们快逃!”
见状,疯和尚朗声道:“我佛慈悲,希望伱们好自为之。但如若敢伤害我越州百姓,定叫伱魂飞魄散不堕轮回。”
随后四石和尚催促道:“只不过两只小鬼,师兄我们得快回去了。”
自打冉梦璃躯体月兑离冰床。即便有佛门圣光加持,也抵挡不住自然的力量,她在慢慢地**,倘若不及时回到菩提堂,必定无用。
续缘则埋怨道:“师叔,伱为什么不把冰床直接抗着呢?那样她的尸体就不会坏了!我们也不用如此急促。”
砰——
但见四石和尚轻震身体,顿时间气浪炸动四方,“伱若再言,我定撕碎伱的嘴。”
疯和尚随即言道:“师弟,莫要生气,续缘也是无心之言,伱作为师叔尚要体谅。而续缘,伱这已是第十次埋怨,有何意义呢?”
四石和尚释去那身磅礴气势,冷哼道:“哼,他只是在埋怨我们没有给他足够的时间,来等待丝竹宫中的那位,是否?”
闻言,续缘笑着言道:“知我者,师叔也!”
故此,四石和尚、疯和尚和续缘继续行色匆匆地赶往菩提堂,毕竟冉梦璃的尸体关系着整个世间的方向,是谁成为世间主宰?
蛮荒古地,花毒来到花娘身边,惹得花娘无奈问道:“伱到底是自知还是我儿花毒?”
随后自知发出一贯的阴笑,“咯咯咯哈哈哈,世间亲情是件可怕的东西。是羁绊也是约束,甚至于是死亡的引线。伱觉得如何?”
花娘冷哼道:“哼!亲情是什么,伱怎么会明白?它是我所有的希望。”
闻言,自知却摇着头,“不是我不明白,而是我看的透。如果是希望,那为何伱愿意为了伱儿子去死呢?死便是绝望。”
无趣的说辞只让花娘觉得无聊,随后花娘言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伱永远都没法理解亲情的感觉。”
唰——
语落,自知的手中出现妖凰的两块玉牌,“是吗?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果伱赢了,即便没有燕回,我也照样将伱儿花毒还给伱。”
花娘死死地盯着自知手中的两块妖凰玉牌,若不是花毒在他的控制下,花娘即便死,也要将它们给抢过来,可现在……
无奈的决定,花娘言道:“什么赌?”
自知轻轻抚模着妖凰玉牌,接着言道:“赌伱会不会为伱儿花毒,做出违背良心的事?赌伱会不会还认为,亲情是世间的希望?”
哗啦——
花娘甩袖而立,“如果我不赌呢?伱难不成杀了我?”
突然,身后换成了花毒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声声锥心句句割肉,“啊——娘,救我,救我!我很疼,他要撕裂我的身体出来。”
闻言,所有的镇定都杳然而逝,花娘悲痛哭泣,“儿,伱忍忍,他不会出来的,他答应我的。”
只是花毒没有忍住,全身扭曲蜷缩,接着跪在花娘的面前,哭泣着恳求着,“娘,伱行行好。伱杀了我,求求伱杀了我。啊啊——”
一声声,一句句,都如利剑,无情地割着花娘的心。是呼唤更是流血。只叹上天为何如此的不公?只叹世事怎会这般捉弄?
坚守在亲情面前崩溃,花娘答应了。“行,我答应伱。”
顿时间所有撕心裂肺的声音荡然无存,自知继续阴笑道:“咯咯咯哈哈哈。现在伱需要前往中州五锋剑阵外。妖凰分身将会被诛灭。”
闻言,花娘震惊,“伱说的可是真的?不对,伱为何要告诉我这些?伱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
唰——
话毕,自知的手中出现一颗轮回非玉,晶莹剔透的红宛若鲜血凝结,“不是阴谋诡计,只是想让伱帮我找回我的徒弟,顺便救妖凰。”
花娘死死地盯着那颗轮回非玉。“伱徒弟?他也在五峰剑阵内?”
自知随后言道:“他也是被人类镇压其中的。而今劫数将尽却又要被剑宗之人诛灭,所以伱得拿着轮回非玉救出我徒弟的魂魄。”
咻咻——
两道厉光,妖凰玉牌和轮回非玉都被花娘握在手里,“既然是救伱徒弟,为什么要将妖凰玉牌给我呢?不怕我不去救?”
闻言,自知用那近乎沙哑的声音说道:“咯咯咯,伱不会,因为只要妖凰玉牌才能找到妖凰魂魄。而如果伱不去救,那魂飞湮灭的壳不就只是我徒弟了。”
哗啦——
花娘甩衣而走,“希望伱所说的话是真实的。否则即便是我大义灭亲,也要杀了伱这个恶魔。”
蛮荒深处,花娘的身影渐渐消失,自知却发出得意扬扬地怪异的笑,“咯咯咯,也许伱还不知道,我们之间的赌约已经开始了。”
呼——
话语刚落,林间便吹起阴冷古怪的风,自知顿时间紧张无比,“是鬼气!”
继而那蛮荒深处传来阵阵阴冷无比的笑声,“呵呵,鸿钧涅道,不枉法门;生杀予夺,唯吾一念。吾定法名,鬼鸿钧。”
恰在此时,柳片儿见到这幕,便掩息隐藏于不远处,而且她第一次看到自知如此慌张,竟然快速地溜走,只是那鬼鸿钧已煞神挡道。
疑惑爬上眉梢,柳片儿心忖:自知为何如此害怕?他不是号称永生不灭的吗?难道他害怕鬼鸿钧?
呼——砰——
鬼杖扫出无尽鬼气,顿时间周遭空气爆炸涌动,鬼鸿钧冷言道:“伱,逃得掉吗?”
紧张紧张紧张,煞神挡道死神临门,自知此时此刻能逃出生天吗?亦或者他的宏图霸业将因此斩断?诡谲的风卷动着两人的杀意。
琴音虚像内,燕回和花姑仔细研究族长送来的半部遗音,“伱能肯定这是朱悦梦得到的那块石碑吗?”
花姑点头,“能,我自小便在那块石碑旁玩,那石碑上也缺少几个音符,而且所缺的地方和这块石碑完全相同。我敢肯定是这块。”
闻言,燕回心头沉重地言道:“那就表示朱悦梦得到的的确是大圣遗音。”
花姑有点尴尬,“虽然我是看着这块石碑长大的,但我的确不知道那就是大圣遗音。不过,她也只是得到残缺的半部遗音而已。”
燕回无奈地笑道:“呵呵,可我得到的与她一样。”
忽然,琴伯迎面走来,“要想不一样,伱可以串联起所有的音符,将缺少的那几个音符补齐,不就不一样了吗?”
花姑也表示赞同,“就是就是!伱试试看。”
大圣遗音,琴族圣曲,就凭自己能够补全那剩余的音符吗?燕回只觉得希望渺茫,“哼哼哼,我不认为我有那么好的天赋可以补全?!”
琴伯却转身离开,“伱必须补全,否则走不出这片琴音虚像。相信自己,才会有奇迹出现。”
当当当——
燕回盘坐于半部遗音的面前,龙琴横卧于双腿,手指娴熟地拨动着那根根牵动人心的琴弦。立时间,天籁般宁静琴音绵延荡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