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X的谁啊,敢跟爹过不去?”粉面青年向来高高在上、飞扬跋扈,哪曾受过这等对待,被人揪住衣领大伤面子,当时就发火了。
“我是你爹!”周良手上一用劲外面一拉,粉面青年身子往前一冲,狠狠地撞在了车门上,胸口一阵闷痛。
“你……你想干什么?”一撞之下,差点岔过气去,好容易才缓过来,被周良的暴虐所摄,惊惧之下再也不复之前的盛气凌人,方才弱弱的问道。
本来,粉面青年惊怒之下也想表现出往日里霸气侧漏般的那种气势的。只是揪住他衣领的那人眼中散发出的锋锐寒芒逼得他根本不敢直视,于是,整个人就像漏了气的汽球似的,焉了。可见是个欺善怕恶、外强中干的主。
“你给我滚出来!”周良虎目一瞪,一声断喝,浑身上下反倒笼罩着粉面青年梦寐以求的那种气场。
“我……我就不出来……你能把我怎么样?”被周良的霸气笼罩,粉面青年顿感压力无比,原本的恼怒之情尽数化为恐慌心理。只是拉不下面子,即使手脚有些发软,嘴上还在硬挺。
周良闻言,邪邪一笑,粉面青年心头猛地一跳……
“砰!”回答他的是正中左眼眼窝的迅猛一拳。
“哦……好痛啊!”
粉面青年只觉得眼泪鼻涕都快涌了出来,颅腔之中似有许多小鸟围成一圈“唧唧喳喳”叫个不停。
“那么,现在可以滚出来了吧?”周良的语气低沉平和,声音富有磁性,听在粉面青年耳中,却让他觉得说不出的恐惧。
“你!你竟敢打我……呜呜……”从小到大,何曾遭过这般对待,又惧又怒之下,粉面青年哭出了声来,如丧考妣。
“我草!哥打的就是你这种丧尽天良、灭绝人性的败类二世祖!”
打都打了,还废话什么敢不敢的,感情这货的脑子不好使啊!周良又好气又好笑,看着眼前粉面青年这张脸,更觉一阵心烦,再次抡起拳头,对准那粉面青年的右眼眼窝砸了过去。又是一声惨叫……
“好!打的好!真是大快人心啊。”
“兄弟,再来几拳!一定要打得让他妈都认不出他人!”
“对啊!对这种灭绝人性的人没必要手下留情。警察来了,我们给你做证,是他自己不小心摔的。”
围观的人群中,有几个唯恐天下不乱之徒见有人出手教训那粉面青年,在边上煸风点火着。
人心所向,民意使然……
周良会对不起观众吗?当然不会。
环目四顾,报以一个自以为最亲和的微笑,八颗白牙在阳光下反射着扎眼的白光,很有一种傲视天下、睥睨众生的拉风范儿。
慢慢地提起了拳头,目光在粉面青年那张原本就白,这会被吓得更为煞白的脸上瞄来瞄去,犹豫着下一拳落在哪处比较合适……
“呜呜……哥!哥!您别打了……我……我出来就是,求您了……”粉面青年早已被那两拳头打痛了、怕了,眼看周良又要动手,两只乌青的眼圈中涌出了泪花,扯着哭腔求饶道。
周良笑了,特有内涵的那种。模了模他的脑袋,责怪道:“草!你这败类,早点听话些,乖乖下车来,不是可以少挨两拳嘛。”
粉面青年打开了车门,战战兢兢地从驾驶室下来,抖抖索索地站在周良一边,惶恐不安地看着周良,生怕周良还要揍他。
“你说说,这事,打算怎么处理呢?”周良扯着腔调指了指已被程嘉扶起的老人。男人嘛,说话就要有腔调,做事就该有格调。
“我赔钱,要多少钱都行,哥,你看这样行不?”粉面青年此时只能认栽,涎着脸,讨好着,以求少受些皮肉之苦。
“赔钱?这是必须的,就给个五位数吧。另外,还得道歉,得真心实意的那种!我看这样吧,去给老人家磕三个响头认错,这事就此揭过。”周良瞟了一眼边上,老人已被程嘉扶起,除了受了惊吓外,似乎没什么大碍。想了想,轻描淡写地说道。
此言一出,周围立即响起一阵喝彩声,大快人心啊!本来,强令他人磕头认错在这个时代是不能被大众所接受的,太侮辱人了!怪只怪粉面青年之前的所过所为太过份了,以此作为对他的惩罚,也算恰如其分。
粉面青年一听要磕头,顿时面现难色。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的,何况他本就是属于含玉而生的那种娇贵命儿,这一磕头,以后还怎么做人?看了看周良,咽了一口口水,这才吞吞吐吐地小声说道:“哥……我爸是欧阳超,你看能不能看在我爸的份上给点面……”
“啪!”
一声清脆巴掌声响起。原是周良狠狠扇了粉面青年一巴掌,差点让他整个身子都在原地打转。粉白的脸上,浮出五根鲜红的指印。
“欧阳超算什么玩意?天王老子来了,哥也不卖帐!”周良斜眼很是不屑地鄙视了一眼被一巴掌扇的迷迷糊糊的粉面青年,又一脸戏谑地调戏道:“你这败类,该不会叫欧阳超生吧?”
“呜呜呜……哥,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粉面青年一怔,捂着火辣辣生疼的半边脸,委屈地掉着眼泪。这天杀的货,下手可真尼玛狠啊!
“呃!这败类还真叫欧阳超生……”周良一阵蛋疼,满头黑线。
那一句“你该不会叫欧阳超生吧”真心的纯属戏言,“欧阳超”生的儿子嘛……
这时,周良发现,自打欧阳超生报出他爹的名字之后,原本还兴致勃勃地围观的人群中发生一阵骚动,许多人在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什么,更有些人低着头悄悄地退出了围观行列。
周良心中一动,难道欧阳超此人来头很大?小心驶得万年船!必须先弄个清楚。
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先是绽出一个和煦的微笑,替欧阳超生整了整被自己扯乱的衣衫,再状似亲热地勾住欧阳超生的脖子,俯在他耳边低声问道:“你爸是到底做什么的?”
“哥,我爸是市政协主席。你要是放过我,别让我磕头,我一定叫我爸给你大大的好处的。”一见周良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欧阳超生心中琢磨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抬出老头子的名头应付过这一关再说。至于报仇什么的,来日方长嘛。
周良说话的声音虽轻,旁人或许不能听个分明,但是离他最近的程嘉却是听得个明白。顿时心中急了,生怕周良畏于权势打算跟那粉面青年妥协。更加担心周良会不会和这人同流合污、狼狈为奸……
“那么,欧阳超生啊,你认不认得我呢?”周良瞟了一眼程嘉的反应,依旧状似亲密地搂着欧阳超生的脖子,挂着如沐春风般的微笑。
“呵呵……哥,咱们以前是不认识,可以后不就认识了嘛?”欧阳超生目睹周良态度的前倨后恭,说话间语气也轻松了不少。
“我草!你这败类,都不认识哥,还搬出你爹来吓唬哥,你傻啊!”周良猛地变了脸色,大吼了一声。
顺势改搂为勒,用一条强壮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欧阳超生的脖子,欧阳超生脖子被勒,不能呼吸、无出呼叫,只好扑愣愣地徒劳挣扎着。直到他整个脸因缺氧而变得酱紫一片,周良这才松开手,抬起腿,一脚踢在他的后背,将他踹趴在地上。
“你都不认识哥,打你一顿又怎么了。城市这么大,人口数百万,错过今天,就算你爹再牛B,还能从茫茫人海中找到哥这么个小人物来?”周良蹲下,不屑地敲了敲趴在地上“哎哟,哎哟”直叫唤的欧阳超生的脑袋,教训道。
“喂,败类,话说你到底愿不愿意磕头认错?”
说话间,周良摁住欧阳超生的脑袋,狠狠地撞向地面。一撞之下,两只鼻孔又血流如注,酸疼难当。欧阳超生算是明白了,啥叫识时务者为俊杰,面前这人心狠手黑的紧。
“呜呜!我磕,这三个头我磕了!”这句话,欧阳超生是用悲愤无比的语气吼出来的,倒是气势无比,差点没把周良吓了一跳!
一声吼罢,欧阳超生也不起身,直接四肢着地连滚带爬向着老人那边而去,一张带血挂泪的欠揍脸,倒把老人给吓了一跳。
周良只是冷冷地笑着,立在一边,监督着。
程嘉心软,看欧阳超生这般凄惨狼狈,本想说些什么,只是一想到之前这货的嚣张蛮横的作为,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了。
周良眼尖,将程嘉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心中有些得意。哥摇身一变,就是正义化身。惩治坏人,保护弱小。功成身退之后还带不留名的,这是怎样一种精神啊!当然,他是绝对不会承认,之所以不留名是怕人事后报复才不敢留的……
“砰!大爷,我错了……”
“砰!大爷,我错了……”
“砰!大爷,我错了……”
三个响头磕罢,欧阳超生木然地坐在原在,回过头来看着周良,惨不忍睹的脸上一片麻木……
看着这张脸,周良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貌似少了些什么,看起来总觉得有些违和。盯了好一会,周良终于明白到底缺少什么了……
一张沾满尘土,划着泪痕,粘着血污的脸。
额头正中一块红斑,刚才磕头时为了发出声响碰出来的。
两只熊猫眼,两拳头砸的。
鼻孔下两道污浊的血痕,脑袋摁到地上时撞的。
这些都是对称的,唯独那三长两短的血红巴掌印只留了一边,破坏了某种另类的美感啊!
“哥是完美主义者,岂能不做到尽善尽美?”周良心说。当然,真正的原因不足为外人道,表面上还是需要冠冕堂皇的借口的……
“这最后一巴掌是让你记住,你是人,不是禽兽!”口中义正严辞着,周良又上前一步,一把扯起欧阳军,“啪”的一下,重重地甩了个巴掌。然后又对着那张惨不忍睹的脸,看了半晌方才满意地点点头。
对称、协调、和谐!完美了……
欧阳军再受一巴掌,嘴角都渗出了一丝殷红,却反常的不哭不闹,只是木然地点点头。貌似连番打击之下,心智有些涣散了……
四周,围观的人群却在这时散了三分之一有余。应该是一些生性谨慎之徒,得知眼前的欧阳超生是政协主席之子,害怕惹火上身,偷偷溜走了吧。
“好了,再赔偿老人家一万块,你就可以滚了。”周良指着茫然地欧阳超生。意气风发……
欧阳超生敢不从命?失魂落魄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回到车中,取出一个名牌提包,从中掏出厚厚地一踏纸币,看起来还不止一万这个数。
接过钱,周良一时好奇,欧阳超生此时此刻心里应该是怎么个滋味,运起异能一探之后。口中轻骂一个“草”字,啼笑皆非!
“男人,当常抚鸡自问,我能像它一样伸缩随心、进退自如、软硬皆可嘛……”欧阳超生在心中反复默念着……
等周良辞别了千恩万谢的老人家,重新推起了拉风的“永久牌”,和程嘉离开现场百米开外时,一阵警笛响起,警察终于赶到现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