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达暗中寻找陈洛灵的行踪,已有三月余,却毫无进展。
这一日,他找得筋疲力尽,带着小厮正在茶楼喝茶,只听得旁边一个人大叫:“城东的涯子山上最近热闹着呢!听说抓了个压寨夫人,长得如花似玉的,乐得谢老大给他们一人十两赏银!小兄弟们个个喜气洋洋。”
“噢,是吗?从哪儿抢来的美人儿……”
“听说也就十五六岁的光景,小可怜见的……”
陈宇达的手一抖,一杯茶泼了个大半,溅到一旁的陈兆和身上,烫得他直咧嘴。陈宇达火速从怀里掏了锭银子放在桌子上,随即离开。
谢老大他知道,最近两年刚立的山头,追随他的兄弟们也是一群乌合之众。平日里小打小闹,也不曾有大动作,这次居然作奸犯科了?
陈宇达骑着马一路狂奔,到了涯子山下栓了马,不顾几个小喽啰的阻拦,铁青了脸径自上山。这些小山贼没有见过陈三少的尊容,一味地阻拦,陈宇达极不耐烦,一张俊脸冷冷的令人退避三舍,对于那些不识相挡他路的山贼,下手招招狠逼,一路进入山寨。
陈兆和静静地跟在少爷身后,撂倒了好几个山贼。一对主仆够酷。吃了亏的小山贼们讪讪的再也不敢上前来。
听到动静,谢老大早就在大堂里候着,两年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单枪匹马打上门来,他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陈宇达毫不犹豫地跨进寨门,一脚踹开大堂铁门,大堂里挤满了山贼,个个不怀好意地盯着他。他这么快就顺利闯进来,众山贼不禁有些忌惮,一触到他精锐的眸光,连连避开,除了一名短须黑脸的大汉。
陈宇达大喝一声:“谢老大还不出来!”
“我在呢,不知陈三少找在下何事?”那短须黑脸的大汉模着刚掳来的一盆珊瑚,慢斯条理地说。仔细反省,最近好像没有惹到他吧。
陈宇达斜睨了他一眼,开门见山:“难得到这涯子山一趟,原来里面别有洞天啊。听说谢老大喜事将近,新添了一位压寨夫人?”
谢老大一愣,原来是为这茬儿!顿时冷了脸:“小的成日家漂泊不定,这不,好不容易定下心来,倒涌出许多替俺操心之人!”
陈宇达也不回避,对着谢老大绽出一抹微笑:“兄台此言差异,只因近日里远房的表妹来京城探亲,不慎走失,在下也不过听闻涯子山上新添了女客,过来关照一下罢了。”
乍一看这陈三少无甚危险,外人皆颂陈三少温文尔雅,端庄稳重,刚才那一笑,不知要溺死多少姑娘的芳心!好个京城玉公子!谢老大心中暗忖,若不是见他那不达眼底的笑意,真以为他只是来串门的!难道那女子真和他有牵连?
“我这里的确有女客光临过,不知陈三少的表妹生得何等模样,看陈三少生的风流倜傥,想必这表妹也是国色天香,我们这座小山头未必容得下那倾城之色?”就是不提见一见的事。
“我如若能见上一见,便知晓女客是不是我表妹。倘若不是,兄弟也不再纠缠。还望谢老大能行个方便。”陈宇达说得诚恳,声音清脆坦荡,令人难以拒绝。
谢老大对陈宇达有些忌惮,也不想惹大事情,倒是一旁的兄弟们知道陈三少是个正人君子,反倒不怎么忌惮了,个个磨刀赫赫的样子,似是有些难缠,他也不好太示弱。于是,他提议:“我谢老大在涯子山上立了两年的山头了。这地方也不是谁说来就能来,说走就能走的。今儿当着众兄弟的面,给你一个面子。你要看我的女客可以,不过首先得和我比试一番。”
“比什么?”陈宇达淡淡的语气里竟夹着一丝迫切,一旁的陈兆和不禁暗暗叫苦,少爷这是关心则乱啊。
谢老大心说,当然不能比武功。他上下打量了一眼陈宇达,俊朗秀气,哪比得上他的兄弟们个个草莽之辈,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我谢老大是个粗人,从来都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不如今儿瞧瞧陈三少的酒量是不是也和武功一样好?”
陈宇达见妹心切,心道:这个瘪三,知道小爷我平日里不怎么饮酒,专拣我的弱点来,这次怕是要让他失望了!
他笑着说:“说到饮酒,兄弟自然比不上谢老大你。”瞥见谢老大面露得意之色,他接着说:“不过,我们先说好,若是我能够喝到比你后倒下,让我见见那位女客怎么样?”
谢老大大喜,我的压寨夫人也是那么容易见的?只怕你老早软成一滩泥了。
于是,涯子山的喽啰们在大堂内摆好了阵势,几十坛的杏花米酒摆满了案头,陈宇达和谢老大各持一方开始拼酒。
谢老大的确是个中好手,喝起酒来如同三伏天喝凉水,转眼五碗下肚。
陈宇达喝得比较慢,却一碗也没有落下,谢老大那些手下盯得死紧。这杏花米酒看着普通,却后劲十足。五碗下肚后,陈宇达就有些飘忽,众目睽睽之下,他也没有办法借着出恭催吐,只能暗暗运功,把酒水化作汗水逼出体外,居然没有叫那群喽啰看出端倪。
酒不醉人人自醉,谢老大喝到二十碗,感觉脚下有些站不稳了。陈宇达仍没有停的意思,屏住气又喝了一碗,岿然不动,直拿着异常盈亮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谢老大,谢老大莫名地一阵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