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家忙着赶路,陈洛灵在马车里居然睡着了,被冷风一吹,立竿见影,患风寒了。自从到了古代,她很少感冒,每次感冒就脚软腿软,头重脚轻,恶心眩晕,恨不能死了才好。这次也不例外,她小小的脸苦皱着,不想吃不想喝地吓坏了众人。
陈宇达建议停些日子再走,陈洛灵不肯,反正她只是坐车,又不做体力活,挨过一个星期会减轻的,慢慢也就好了。
陈宇达在驿馆附近找了郎中,开了中药,每日喝上三大碗,弄得陈洛灵苦不堪言。
她不停地找借口不想喝药,每次都是陈宇达赢,逼得她乖乖喝药。后来陈宇达干脆左手端药碗,右手端蜂蜜,软磨硬泡,到最后总是她妥协。每次见她一副如临大敌视死如归的表情,他都要费很大的心力控制自己不要笑出来。可惜,她喝进去的药一次比一次少,最近这几次,不是喝完就吐掉,就是压根喂不进。
陈宇达终日眉头紧锁,长此下去,如何是好?
这一日,陈宇达喜滋滋给陈洛灵端来了一碗奇怪的东西。
“洛洛,你瞧,这是什么?”
陈洛灵心想,不就是药吗?这些日子以来三哥变着法儿哄自己喝药,今日难受得很,压根不想再沾一滴药。
她头都不抬,嫌恶地摇头道:“三哥,还是端出去吧,我闻着药味都要吐了。”
陈宇达温柔地坚持道:“快抬眼看看,这次真的不一样呢!”
陈洛灵只好抬起头来朝着碗扫了一眼。
咦?怎么是只梨?瞧见煮熟的梨泡在药水里,药味淡了许多,仿佛不那么难喝了。
陈宇达一见她来了兴致,皱紧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松了一口气:“你不是喜欢吃梨吗?前儿瞧你怕受凉不敢吃梨,总算想出好主意来了,我叫人把梨和药放到一块儿煮,还加了许多冰糖。你要不喝喝看?真的好喝多了!我已试着喝一回了!”
什么?陈洛灵瞪大了眼睛:“三哥,没病喝什么药嘛。”是药三分毒,还以为是饭哪!
陈宇达不以为意地模模鼻子,宠溺地说:“我好不容易想到这个方法,好歹喝一点?嗯?”
陈洛灵心中暖暖的,还是三哥最好!
她连忙接过药碗,拿筷子夹碎了梨,轻轻送了一小块到嘴里。还别说,味道真的大不一样呢!有梨的清甜,夹杂着淡淡的药味,她忍不住又吃了一块,真的不苦了!于是,在陈宇达殷切的注视下,陈洛灵竟破天荒地三两下吃光了梨,喝光了药。
陈宇达终于展颜一笑。洛洛的病总算有了转机!
这一日,风停雪歇,他们的行程缓慢地进行。
马车在化了雪的泥泞小路上步履维艰。陈宇达着急地抬头看看天,倘若他们不能在一个时辰内走到下一个驿馆,今夜就只能露宿荒野了。瞧瞧洛洛的身体,他不禁轻叹一声,他们无论如何也要在天黑前赶往驿馆!
一干随从已自觉在后面推着马车,陈洛灵为减轻重量,坚持要下马车。她默不作声地跟在灵柩后面,春意在一旁扶着她。
大伙走到一处泥泞的陡坡,走不动了。男人们先推马车过去,灵柩太重,眼看已经推上坡去,却在半途中突然滑下,直冲陈洛灵撞来。
陈洛灵暗叫糟糕,无奈身体病重,反应迟钝,她只得闭了眼睛。灵柩并未如预期般撞上她,她却撞进一具温暖的胸膛,待她睁开眼睛,却发现一个此刻最不想见的人正一脸担忧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