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长卿依依不舍,离开紫轩,踏步而去,心中无限惆怅,一边是楚楚可怜,让人心生眷恋的紫轩,一边是父亲的血海深仇,一边是爱恋,一边是责任,舍之,取之,让他均难以割舍,如断衷肠。然如今脚步已迈出,紫轩已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其实他的决定在无意中已然做出选择,义无反顾,勇往向前,这就是他现在所要做的。
想到这儿,长卿不禁加快了脚步,向前行去。然而茫茫路途,去向何方?归所何处?此时此刻的他,深感无限的狐独与凄厉,不似先前在飞鹰谷中,与西乞老人、紫轩三人,有说有笑,快活度日,现在想起来,那是一段怎样幸福的时光,虽然只在一个小谷中,虽然只有三人自得其乐,然而其乐也融融,其欢也灿灿,想这些在他今后一生中也是难以忘怀的,却又是在他这短暂一生中,转瞬即失,时光不再的。为此,边行边想,又徒增了许多的伤感,却又无耐,只是在心中默默叹息一声,继续赶路……
我是否真按西乞老人之说,去向终南山,找寻宇文笑天,长卿也自狐疑,这个云中客有这么玄乎吗?莫不是江湖中人吹嘘?大家以讹传讹,以至于此,也说不定。我此次在谷中长久恢复,养精蓄锐,身体已基本复原到初始的状态,西乞老前辈赠我的《易筋经》我已然练得滚瓜烂熟,倒背如流,使得我的内力也大有精进,与以前已是不可同日而语,如今又有老前辈传我的佛指镖相助,想我如今若去和那一清相斗,不说十分胜算,**分是应该有的。莫若我再上武当,与一清较量一番,不胜便罢,我再去寻那云中客拜师不迟,如若我侥幸得胜,便省下这一节,径自折返谷中,再寻老前辈、紫轩喝酒作乐,何不快哉!
想到此处,打定主意,长卿便由南向西,调转方向,按原来西乞老人所说,他当时漂流下来的河流,溯江而上,找寻武当的路径。
行至两日,还真让他给找着了。长卿大喜,看来皇天不负有心人,父亲之仇,报与不报间,想是只在今日了。想到此处,长卿不禁加快脚步,箭步如飞,行至道观门前。
拍打门环,不刻山门大开,无须通报,看门的道童已然识得长卿,只是个个吃惊非小,低声语道:“这人不是被师傅打下山崖,粉身碎骨了吗,如今安在,是人是鬼?”个个狐疑不止,揣测不定,只是都不敢上前探问,更不敢上前阻拦,只任其向道长室闯来。
来至道长室,长卿踹门而入,不再似先前的彬彬有礼了,想自己先前,还以为一清道德高深,还有些许敬重,自己以礼相待,也算是诚心赴约。然而如今,经过这许多的事,看清了一清这斯虚有其表,清高伪善的皮囊下隐藏着的是一副多么龌龊肮脏躯体,简直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或者更甚之。因此,长卿此时也无须对其有礼了,径直闯入。
一清正在室内正经打座,口诵道德经,忽一人影闯入,踏翻门宇,自己毫无防备,却是吃惊非小。
“无量天尊,什么人?如此狂妄,竟敢……”话还没说完,等他定睛一看,更是魂非天外,手摆拂尘,语不成句:“你,你,你不是坠下山崖,你,你怎么……”
“我怎么还没死吧!”长卿哈哈大笑,“你这个伪君子,枉你披着这一身行善的道袍,却干些非人的勾当,我如此狂妄?不应该吗?面对你这个披着人皮的野兽,我不该狂妄些吗,我还须以礼相待,敬你为上宾是吗?我是坠下山崖,怎么却没死是吧?我是去阎王那儿报了一下到,但阎王他老人家说,一清还没有来,我怎么可以来呢,叫我回来有请一清道长!而后再做商量。并且阎王那儿,还有好多冤死忠良,在等着你去清算呢!旧帐新帐,想你是把老子的道德经念破了,也无法偿清吧!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笑得一清老道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