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金属断裂的响声,响彻了寂静的大厅,众人目瞪口呆-_()
这一声显得有些突兀,本是抱着看戏的人,看到这法剑断裂此时也是有些拘谨了。
要知道,平常修真之手的的法剑都是经过无数道工艺淬炼而成,这法剑本身又刻画成了阵法,一个几百来斤的人站立其上,都不会使其变弯,与敌对招的时候,一击之间只怕不下千斤之重,更何况,这红衣之人两指夹剑就把这一剑给生生这段,这得需要多大的力道?
不得不说,这实力强大,而且强大得叫人惧怕!
多多灵力没有完全恢复,见得这人这般强势,当下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此时,跪立在红衣长袍之人身下的掌柜,也是显得颤颤巍巍,显然也是怕极了。
丁古固暗叫了一声不妙,此时突然又想起了灵俊之前所讲,不要放弃多多之言,当下正欲上前,却已然是为时晚矣。
只见红衣长袍之人转身便走,这多多与剩下的一名天青海阁弟子却是僵立当场,没有了动弹。
多多站立原地,保持姿势未变分毫,如同化石一般,而这海阁弟子身上一层紫色薄膜一般的灵力层,极有规律,仿佛在跳跃一般。这便是在冲击这莫名的禁制了。
这红衣长袍之人或是不想扫了这大伙的雅兴,也或是看重这一场宴席,终究是没有对多多与其同行的弟子痛下杀手。
见得如此,丁古固当是明白这两人已然无碍。
掌柜余光瞟过,见得红衣长袍之人淡淡走过继而消失在拐角之处,才缓缓起身站立,望着拐角之处,又不自觉的模了一把脸上的冷汗,淡淡呼出一口气。
环顾四周,待目光落到受制的两人,掌柜眼中极为隐蔽的闪过了一丝狰狞之色,朝站立远处的两个伙计点了点头,见得伙计上前,掌柜换上了一脸笑容,对着宾客道:“诸位,不好意思,刚刚出了一点小事,可能影响了大家的雅兴。不过,山海府绝对不是让诸位觉得不愉快的地方。大家都知道,我们山海府有两酒,最是美味,堪称天下双绝。第一种,便是“百年山”,经百年蕴量方可成酒,市面上买不到,得道我们山海府提前预定,很是难得。”
众人听到这里,已然有些骚动,不过掌柜确实没有停止下来,反而拨高乐声调,继续道:“诸位诸位!虽说百年山难得一见,不过,我们今天却不是要拿出来给大家品尝的。”
听到这里,众宾客对这掌柜有些无语,各种鄙夷之声传来。掌柜见得情绪调足,斩钉截铁道:“‘千年海’是酒中王者,有着天下第一美酒的美誉,就算我们山海府自己生产,目前也只有十坛库存。今日,我们便要拿出‘千年海’招待诸位,希望诸位尽兴!”
掌柜说罢,转过身去,脸部肌肉颤了颤,一脸愁惨。很显然,这件事情不是其自愿的,而是有人传声授意的。
哗——
众人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丁古固望了一眼多多,对青柳拱手道:“这边,便麻烦青柳兄弟了。”
丁古固见青柳点了点头,丁古固禁不住又瞟了一眼澹台雪影的方向,此时那澹台雪影竟然也是望着自己!恍惚失神,竟然想起孙妙玉的事情。
丁古固当下不做迟疑,跃出窗户外,祭出法剑贴着鞋履之下,化作一道流光,往孙妙玉消失的方向赶去。
新月初上,空中萤火光芒很是容易辨认,孙妙玉的这一道流光是承一道直线而去的,似一道飞赶的流星,很是显眼,极其容易辨认。
丁古固一路追赶,两道紫色流光此时已然是将要出城,不过却是在快要出城之时,相继降落了下去,这下面却是指一个普通的小小庭院,普通官宦之家的模样,孙妙玉这般轻易的降落,当是怪异至极。
孙妙玉的这道身形降落下去,是缓慢的,而这后面随从的弟子身形却是急速降落!
遇到了袭击!
丁古固当下一个心提到了嗓子眼,只恨身下的这把剑速度太过缓慢,若是倾城剑这瞬息便要到达,当下对于宝物有一种无与伦比的渴求,心中一股无可奈何,只得放肆催动灵力赶去。
院落就在眼前,此时却突然出现人影挡在了丁古固面前,继而抓住了丁古固的手,丁古固没有反应过来便被这人抓住了手,当下一惊,细下打量。便见此人脑门子光秃发光,一身黄色袈裟,胸前的佛珠之上挂着一个红葫芦,这人不是昔日匆匆一别的苦玄门习田,又是谁?
习田此时一脸正气,坦荡浩然,仿若智珠在握,仿若看透世间红尘,眼中清澈得不染一丝尘杂,抓着丁古固降落于房顶之上,继而如燕子般几个跳跃,带起丁古固降落在一个院落的房顶之上,这些动作不过在几息之间便完成了。
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习田带着丁古固降落的这一道庭院,与孙妙玉降落的庭院相邻,习田做了压手的动作,示意丁古固不要说话,只待观察。
此时,庭院围墙之内几株大树林立,孙妙玉与那追去的天青海阁弟子已然没有踪影,庭院之上,却是伫立着两人。
一人一身长衣红袍,头戴通红色面纱,一人却是一个老者模样,仙风道骨的模样,发簪高束,胸口处有一个大大的“食”字,显然是山海府中人。
这红衣长袍之人,竟然与丁古固在大厅之内见到的那一个人的装扮一模一样。
按理说,从孙妙玉出了山海府算起,已经飞行了一段时间,这个红衣长袍的人先前还在大厅之内挡住了“山海府”掌柜的那一剑,救下了那掌柜一命,在拐弯处消失。这时候,竟然先孙妙玉一步出现在这里,匪夷所思,诡异至极!
当下,便让丁古固陷入了震惊。
“来了?”
带着面纱的红袍人转过身形,发出一声如黄莺一般悦耳的声音。
竟是一名女子。
听罢,老者身形一颤,本是从容的脸上立刻变作了难色,饱经风霜的脸部抽搐了几下,仰头闭眼,眼角处已然隐隐有些湿润,那脖颈更如灌注了铅水,费力的点了点头,仿佛异常沉重。
“……那,你带来了么?”
带着面纱的人缓步走过,边走边道。
老者单掌凝灵,手中青光浮现,渐渐出现一个玉简,在其手中上下沉浮不休。
这一块玉简极薄,约两指宽,呈长方形,玉质通白无瑕,散发着柔和的白色光芒,给人一种圣洁之感。
一件至宝!
此时,老者眼中却是没有看这一块玉简,只定定看着红衣长袍之人,有些伤感的道:“这么多年来,你真的……真的只是为了这个么?”
“我不是早说了么。”红袍女子语气之中仿佛有些不耐烦了。
听罢,老者身形又是一颤,那眼中已然是布满了深深的绝望与悲伤。
红衣长袍之人却是没有止住前进的身形,继续朝老者那一方站立的瓦片走去,一边走一边道:“三百年前,若然不是你逃月兑战场,这流云护山大阵,必定能在十三人的合击道术之下变作土灰,我们怎么会败得这么简单?这千万同族的毁灭,这么多冤魂都不得安息,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者此时仿佛听到了天下最大的笑话一般,放肆的大笑了起来。
红袍之人单指指着老者面门,顺势便去拿老者手中的玉简,老者当下却是握拳,把玉简收到了身后,让这红袍之人抓了个空。
老者良久笑罢,却是换了一个语调,似祈求一般,道:“把那两个人放了,无辜之人,就不要牵连进来了。”
听得这话,老者似乎发现了习田与丁古固二人的藏身之所,丁古固当下疑惑。
习田却对着丁古固摇了摇头,示意不是。
丁古固略微一想,点了点头。明白孙妙玉月那海阁弟子定是被这红袍所掳了,被这老者发现。
“你在威胁我?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红袍人说罢,老者却是不答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般静静的站立着,似一株不倒苍松。
红袍人见得此状,终是叹了一口气,道:“好。”
见得红袍妥协,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讶色,道:“不过是一块‘七味仙决’玉简,我研究了这么多年,发现它只能做出千变万化的菜肴,真的没有其他功用,对复生……”
“嗯?”
红袍女子听得老者将要道出几多秘密,当下发出一道询问,似责备,似提醒,有无尽威严在其中,散发了出来。
“……那个,你从来不妥协于人的……”
老者面露疑色,待打量道这人走路的姿势,面色大骇,惊道:“你不是她!”
砰——
一声闷响,老者中了红袍之人暗手,当下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划过一条弧线,朝丁古固与习田藏身的庭落飞来。
那老者撞到一个庭落的树,掉落在庭院之中。
正当丁古固疑惑,正欲出手救人的时候,却发现空中一片红色残影闪烁,那人已然走至老者身前,快速至极。
红袍之人翻了老者衣物半响,却是没有发现玉简,朝远方“山海府”的天空望了一眼,发现了什么,站立原地咦了一声,急忙纵身而去,身形跳跃,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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