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如妃在选秀之时便艳压群芳,未经答应、常在、才人、昭仪便直接荣升为贵人,入驻湘莲殿。她不仅姿容清丽月兑俗,更是温婉静淑,是以被年轻的景帝捧在手心。而皇后为太子生母,那时候太子欧阳淼将将一岁有余,被景帝以皇子年幼为由,暂未受封太子储君之位。镇国公乃皇后生父,两朝元老加上战功赫赫,在朝堂之上关系错综复杂,拉拢了不少朝臣与他亲近。
这镇国公李德林却是个爱女心切的主儿,进宫几次听皇后哭诉,说是那如贵人一进后宫便荣宠不衰,夺了景帝对后宫女子们的爱慕之心,自己的孩儿乃皇长子,又是她这个皇后的嫡亲血脉,理应受封太子之位。皇上却以皇子年幼为理由拖延封赏。
是以,李德林便在早朝时上本启奏,要请皇上尽快立太子以免引起他人对皇位的觊觎之心。可年轻气盛的景帝哪里听得进去,被李德林奏请烦了便在早朝之时摔了奏折,博了他镇国公的面子。
皇后又一次哭诉说那如妃有孕,升为妃子,巴巴的想皇上这是要反了祖宗的规矩,立那如妃肚子里的孩子为太子。镇国公一听,更是气上九重天,回去后召集了一批大臣便将这个那个说了,第二日早朝,全朝上下,分为两派,一派是李德林坚决要求景帝立欧阳淼为太子,一派就是左相兰慕坤。当是时,兰慕坤只是就事论事,欧阳淼的确年幼,一岁有余的孩儿刚刚牙牙学语,怎么就能担那太子大任?何况依照先祖之制,这太子之位不是欧阳淼的又会是谁的?过早立储,其实也是将那孩子推到风口浪尖,后宫女人们之间的纷争一向不断,保不齐就有那心怀鬼胎的伤害了皇子。
李德林不领情,既然皇帝不答应,那便自己寻了个人,做了个手脚。当日给如妃下了药迷晕了她,又从市井找了个男子送进宫去,假装如妃与人私通,将将的被景帝赶上,勃然大怒。
后来景帝着兰慕坤彻查此事,却在将要水落石出之时,他先下了道圣旨,办了如妃,禁足于湘莲殿,生下孩子后打入冷宫。那孩子当年寻了个太监裹了条锦被,送出宫自生自灭了。
而兰慕坤也因此事牵连,被发配达莫。
下朝后,景帝留了太子与兰慕坤在殿上。语气甚是慈爱的与太子说:“皇儿,兰左相回归朝堂,父皇希望你能够多向左相请教。”
太子欧阳淼低眉顺眼称了声诺,转身与纳兰信道:“望兰相多多指教。”心里却毫无办法,毕竟天牢里还关着个纳兰信,这人就算长得像,既然父皇说是兰慕坤,那他便只能是兰慕坤。如此,只好一脸的赔笑应着了。
其实也更加迷惑。纳兰信逃出天牢也就罢了,隔了这么些时日,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消失二十几年的左相!之前派人查探过纳兰信的家底,却没有任何踪迹表明他是当年的左相,就连当年与他同朝为官的外祖父也不曾料到会除了这么个岔子。
两个人出了乾坤殿,太子便站定在犀台之下,转身待纳兰信跟上,嘴角牵笑略带一丝轻蔑问道:“我以为,纳兰信便是纳兰信,却不知,你还有个身份可以金蝉月兑壳,摇身一晃就成了一人之下的左相。”
纳兰信仍旧是一副严肃严谨的模样,拱手在身前道:“太子殿下谬赞了。只是微臣不知道太子殿下所谓纳兰信是何许人也?”
然后就见欧阳淼脸色有些灰败的甩了袖子,抽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