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亲自到左相府上,将纳兰砚入宫的消息告诉了纳兰信。
当左相听到自己女儿仍旧活着还入了皇宫,先是激动不已,丢了往日的严谨严肃的好习惯,拽了欧阳燊的手,道:“王爷说的可是真的?砚儿她……她果真没事?”
欧阳燊只好安慰他这不是做梦,纳兰砚的确好好的回来了。
此时纳兰信又回过神,想起欧阳燊那后半句,立马换了个愁苦的表情,问:“那她怎么就进了皇宫了?进宫去做什么?”
欧阳燊便一五一十将妙严寺的事儿与他说了。但纳兰砚为何选择入宫,还是等父女俩见面详聊。
今早去找纳兰砚,原本就是为的这件事儿,安排他父女的见面。可当他站在门外,只见上官明月温柔的为她盖被,然后就见到她睁开惺忪的眸子盯着上官明月。
他能感觉到,那眸色里与她看自己时的不同……
所以他忘了正事儿,只顾撒火了。
着实不该。欧阳燊不禁心内感慨,将一杯清酒再次灌进嘴里。
回到皇宫,纳兰砚便可以在当值以外的时间闲下来,不用事必躬亲,时时紧绷成弦。
大慧朝皇宫内不限制御前侍卫的行走,是以可以接触和了解皇宫地形以及各处宫殿的功用,甚至是能够见到一些从未见过的人。
一日她闲来无事,褪了侍卫服换了一身淡紫色织锦外袍,倒越发显得那般心素如简人淡如菊,云淡风轻似是超月兑物外。清秀的面庞加淡紫色的男袍,不知道的人,只当这男子长得秀气妖娆,让人嫉妒。
不知不觉从前殿竟然走到了御花园里,便寻了处水边凉亭乘凉赏景。
凉亭汉白玉的廊柱直直的没入碧色清水之中,她坐在汉白玉雕就的美人靠上,看几尾红色锦鲤在水下游得甚是欢快,毫无对炎炎夏日的烦忧。
许是这里帝王妃子经常有人来这里赏景喂鱼,厅内石桌上铺了牡丹花纹的锦缎桌布,上摆着几个雕花精美的小容器,看样子是盛了鱼食。
纳兰砚便取来喂鱼,觉这大好的天气跟鱼儿逗趣倒很是不错。玩心一起,有些恣意,玩着玩着便又有些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她瞅着碧波水下的锦鲤和黑鲤,捏了几次撒了进去,只见那鱼儿们甚是欢腾;回头正见凉亭边几株槿柳花树,突发灵感便摘了一捧花瓣,撒进鱼塘,再看,鱼儿们也是雀跃;转身又去花坛里抓了一抔花土,照样撒进鱼塘,站在美人靠边上拍了拍双手,探过身子再一看,鱼儿们仍旧雀跃欢腾;无奈还想再逗一逗这鱼儿,又出了亭子从花树下搜了一把石子儿撒了,那些鱼儿竟然还是雀跃欢腾。
折腾半晌,心里恹恹,她便托了腮撑在亭里的石桌上,想着:如果自己也如它们这般,不为外物所动,不管是食物、花瓣还是尘土树叶石子儿,都能一概对待,也许早就圆满了。
风动心不动,若能如此,委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