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钟敲过,赶上上官明月当值,他便早早出去了。
早已过了立秋,天气已经渐渐凉爽,折腾了一晚上纳兰砚也终于能够睡得熟些。
下了早朝,欧阳燊便急急的往侍卫营居住的殿房那边赶。待看到床上趴着的纳兰砚,满脸怒气的一拳砸在床边桌几之上,桌子震了三震,将将没有倒下。
纳兰砚听到脚步声就已转醒,虽闭目养神却也知道有人进来。她原以为是上官明月,所以没有睁眼瞧个清楚,待听到肉拳砸桌的声音才发觉不对,侧脸睁了红肿的泡泡眼一望,桃花这是遭遇了狂风暴雨啊!
“纳兰砚身上不便,只能给王爷在床上请安了。”她看到他的模样儿似笑非笑,却因为伸出手臂抱拳的动作牵扯了伤处,疼得咧嘴。
欧阳燊这才坐在床沿,满目担忧:“感觉怎样?”
“还死不了。”她白了一眼他道,“就是被王爷刚才的大力吓了一跳。王爷这是怎么了?一大早的来我这寒舍里撒气?”
“我撒气为谁难道你不知道?你倒是死不了,不过,半条命没了吧?胆子挺大,竟然调戏后妃。”他看她面子上倒是没什么大碍,还带了些玩笑的意味,所以也开起玩笑。
又想起昨天听说这事,他急急入宫来瞧,却正巧在窗外听到她与上官明月的对话,原来二人早在香炉山就已相识,他听完胸中郁结,甚是伤怀,是以不曾进屋便甩袖离开了。
“我受了这么大伤,王爷怎的都不来看一眼?”她又问。
呃,这壶明明没开……欧阳燊正想着这事儿她倒不知好歹的问起来了。
“你自是有人精心照料,何须我来看你?”语气不觉带了些醋意。
纳兰砚听了,稍微怔愣一下,继而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上官明月,顿时轻笑,一夜的折腾虚月兑也似乎暂时扫去,心情大好道:“王爷你倒是醋了?不过现下我的身份,看你这样子,旁的人只道是堂堂奕王爷有断袖嫌疑。”
“伶牙俐齿。”他无语,从怀里模出一个瓷瓶放在她的枕边,“涂了这个不会留疤。”
然后负手离开了。
纳兰砚伸手握起小瓷瓶,打开盖子闻了闻,原来有微微笑意的眸子慢慢变得无奈。他对自己越好,她心里便越觉得对不起他,无关乎风月,只是有这样一个人如此对待自己,自己却给不了任何回应,总觉得太过残忍。长这么大,从未有人交过自己情爱,她只知话本子和戏台上那些公子佳人,存的都是寻一个你情我愿的人度过终生。
她不知道与自己能够度过终生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只是还未查到失镖事件的幕后黑手,她暂时,也就不想卷入更深的情感漩涡之中。
此时又想到爹爹纳兰信,不知道爹爹是否也仍旧想着找到那个幕后的人,还是如今……只有她一个人对此事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