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纳兰砚身上的伤大好,便已是屋里屋外秋意生了。原本想出来月余便回去看一看清玉的,却因此耽搁了下来。不知他现在长高几许,面色几何。每每想到,心里都不自觉的柔软起来。
病在榻上这段时间,欧阳燊甚是上心,开始几乎每日下朝便来看她,后来因着朝中事务繁忙,加上她伤口结痂并无大碍便隔三差五过来瞧瞧。而那上官明月不知怎的被那七公主欧阳雅看上,晴天白日的见天儿来这侍卫营里报到,后来更是向皇上求了道旨意,将上官明月调去七公主那殿里,说是为了给她训练贴身的守卫。
真真是娇纵放肆得很。
后花园里落木萧萧,荷塘凋敝。纳兰砚身子大好,这几日还未安排当值,闲来无事加上最近已经在屋子里闷了好久,便随意出来走走。这偌大皇宫,倒没什么可看的地方,唯独这后花园,还算是清静可赏。可清静处若是遇到些莺莺燕燕也总归是会伤神。
这不,她正倚在一株海棠树边发愣打发时间,却听得不远处传来些许的嬉笑声。为首的不正是当日里戕害自己的锦妃是谁?
她自知躲避不及,便站直了身子低眉颔首,待那声音飘得近了,便拜了一拜道:“微臣纳兰砚参见各位娘娘。”
“呦,我当这是谁在这海棠树下悲春伤秋的,原来是咱皇上跟前儿的纳兰侍卫啊。”说话的正是锦妃。
纳兰砚仍旧颔首,虽然心里诸多不平,面子上却仍旧平静又平静,未着一字。
旁边不知道哪个宫里的多嘴,巴巴的用那媚软的语气挑拨道:“倒听说前两月,是这纳兰侍卫要非礼姐姐?”
嘶……纳兰砚心里且惊又凉,这人明摆着是,端了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思。
那锦妃哪儿受的这种侮辱和取笑?虽然当时是自己设了圈套,但这口气是未曾咽下的,这会儿因着这后宫争宠的女人的由头,心火顿生,大喝道:“大胆奴才,还不跪下?”
纳兰砚听命下跪,手放在地上仍未抬头。她本身是存了不理会、不招惹是非的心思,可她这一脸平静又无波的样子,让正在火头上的锦妃看了,怎么都觉得是挑衅。
一旁的几个女子具是掩口轻笑,一副看热闹的模样。而锦妃见她毫不示软,那副平静无波更是让人来气,伸出右脚就踩在了纳兰砚的手上。
纳兰砚下意识抽了一下,却无奈锦妃用了死力,不但未抽出手掌却被那鞋掌和地下的石子硌的生疼,她有些下意识的再拔手,自带了三成内力,手倒是拔出来了,却将将把那柔弱的锦妃拽倒下去。
众后妃倒吸一口气,均是不敢上前扶住,估计也未曾反应过来发生何事。仍旧跪在地上的纳兰砚想要伸手却惊觉手掌疼痛,拉了一把愣是没有够到锦妃的手边儿。正当她想这次是要了命的时候,一袭银光乍现的青衫飘过,锦妃便安安稳稳的站在了一旁。
“锦妃娘娘可仔细身子。”欧阳燊戏谑,放了她理了理袍角,负手而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