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到有点搓败了。
“难道…我想跟你交个朋友都不答应吗?”
“啊?!”他一副吃了苍蝇的样子,半晌才答道,“你…我…啊,当然可以啊,能做小姐的朋友华明感到很荣幸!”
我灿烂的笑开了,“除了大姊和二姊外,你是我的第三个朋友,你对我这么好,我也会对你好的。”
他也呵呵傻笑了一番。
于是,两只小手便握在了一块。
那一年我五岁.
由于我有个从下人们那里听消息的习惯,这一来听得多了,便什么杂碎事儿也都入了我的耳。比如洪翠丫鬟家的婆婆死了,她丈夫料理后事花了多少多少银两;又或者李七男仆远房表妹的孩娃染病早夭,为安抚她,众亲邻送了哪些贺礼等等。初次听到这样的消息我也会唏嘘一阵子,不过久而久之倒也晓得了,那便是坏事是好事的前兆,简单说就是灾难与利益是分不开的,因此要多多遇难才好。后来品味了下大姊所说的“因祸得福”,觉得大致都是同一个理儿。这多懂得了一个道理,对我来说也算是十分欣喜的事,又想到华明是我的朋友,有好事不能忘了他,便及其认真的把这个道理给他仔细阐述了一遍。后来华明有点委屈的跑到我面前诉苦,说前巷那个做包子生意的张婆婆前天刚死了一头肥猪,痛心得很。他便好心的前去安慰道:“猪死了是好事,死了猪才能给你带来利益,而且死的越多越好,这样利益…”话还没说完张婆婆就拽了吧扫帚活将他撵了出来。
我踮起脚来爱怜的模了模他的头,然后将深远的目光朝远方望去。
“终有一天他们会明白我们的好意的…”
在我和两个姊姊长到六岁的时候,爹娘带我们姊妹三人去是寺庙里祈福。临行时华明那视死如归的表情让我忍俊一笑:“莫要不舍,我不过去西街拜拜菩萨罢。”随即便驾了马车直奔庙宇。在佛堂诵经、听长有白胡子的僧人讲座对我而言实属聊赖。末了爹娘还不忘捐些香油钱,这才打道回府。
不过归途中却是发生了点小意外。
是一个颇为可怜的小姑娘。她的生父嗜赌欠了一债,现在人已孟婆西去,浪徒子便来找她还钱了。可小姑娘只有一个铜板,无奈被他们逼到了大街之上,跌倒在我们的马车前。
算是一面之缘,我便请求爹爹把她救了下来。那些浪徒子捧了我爹爹给的银两,转身就不见踪影了。
上了马车后,姑娘感激得泪眼婆娑,又是下跪又是道谢。我扶扶额,道:“不若给我当丫鬟如何?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她很惊喜的拜了恩,言语间诚恳无比:“奴婢名笃人,年方九岁,而今小姐救了笃人,笃人定会全心服侍小姐!”
比我大三岁,却还一直跪拜与我,我实觉惭愧。不过笃人这个名字更是骇人,该不会是她生父打算把她人也给赌了吧?思考再三,还是认为应该给她另取一个名字。
“这样吧,你的名字实是不雅,嗯…不如我给你改名为紫树,你看怎的?”
谁料她又是一个响头。“谢小姐赐名,紫树日后全力为小姐服务,小姐的恩德,紫树没齿难忘…”
“这便是你从外面带回来的贴身大丫鬟么?”
紫树一回来华明便绕着她打量不已,我喝了口茶,万般无奈:“紫树,其实你不用这么拘谨的,你把我当成朋友就好,就像我跟华明一样。”可不是,一见着我就要下跪磕头,丫鬟可不是这么当的,更何况是我洛流妆的光荣贴身大丫鬟,委实不该如此害怕才是。
“可是…你是小姐…”紫树绞着衣襟,仍是万分紧张。
“小姐么,也是可以交朋友的呀,就像这样,”华明说着便勾起了她的小指,“小姐说过,拉过手就是朋友了。”
我差点喷茶,我什么时候说过了?!不过看到华明十分卖命的挤着眉眼,才明白了他是在拿我打招牌哪。我牙一咬,心一横,放了句狠话出来:“紫树…以后你若还是这般,我便要赶你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