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不禁泪流满面,用长满茧子的手拔去杂草,看着一滴一滴的眼泪落在焦黑的土地上。
哭过后,就要坚强,即使为了睿君和熙渊,他也要坚强的活下去,这一年,不就是这样过来的么?
一年时间的沉淀,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懦弱而又胆小的刘熙君。
他希翼沈睿渊不会变,殊不知连他自己都变了。
如此,他还有什么理由苛责沈睿渊。
“爹,饿,饿……”
“好,我们马上回去做饭吃。”他用手背抹去眼泪,轻轻摇晃背部,让儿子发出高兴的笑声。
走向房间的方向,还没有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嚷嚷的声音,他慌忙快速走上前,看见几个抬着一个大箱子出来,看到他也不说话,直接往门外走。
“大哥,这是我的东西,你们往哪里搬?”
“少爷说,这些房间要收回去当主房,所以这里的人都要搬出去。”
他本已在悬崖底的心脏又被他们口中的少爷狠狠地踩了几脚,那么迫不及待地要赶他走吗?他不会不走,为什么就不给他一点时间,他抓住几位大哥的手,哀求道:“几位大哥我还没找到房子,能不能宽限几天时间?”
“沈园旁边不是有下人房么,你们住那里去就好了。”
“原来有下人房。”
“你不是下人么,怎么会不知道?真是奇怪的人。”
熙君赔笑着跟在他们身后,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幸好怀秋带着渊儿回乡下了,渊儿因为才两个月,急需喝母女乃,而他又没有女乃水,所以昨天让怀秋抱回他老家去了,她的姐姐刚好生了孩子,可以喂母乳。
一颗忐忑的心稍微放了下来,虽然下人房不比沈园里面的条件好,但好歹也有个容身之地,只是以后,恐怕要见到沈睿渊的机会就更少了。
不见也罢,本是不同世界的人,强求在一起,也只是徒增伤感而已。
跟着搬行礼的小哥们走到下人房内,里面忽然传来一缕清幽的歌声,歌词凄清,旋律凄美,女人的声音和缓淡然,幽幽地飘荡在整个院落。
“上阳白发人,红颜暗老白发新。绿衣监使守宫门,一闭上阳多少春。
入时十六今六十,同时采择百余人,零落年深残此身。
宿空房,秋夜长,夜长无寐天不明。耿耿残灯背壁影,萧萧暗雨打窗声。春日迟,日迟独坐天难暮。宫莺百啭愁厌闻……”
他听得伤感,不禁叹一口气。
“小哥,你叹什么气?那歌在唱什么?”
“被人抛弃的曲子。”
“肯定是哪个女佣在对少爷思春了,以前少爷回来的时候,佣人房这边就很常见。”
“没有开始就不会有思念。”
“都是你情我愿的送上门去,被抛弃也是她们自己的事,我们外人不好说。”
“说不定一开始是被逼的。”
“不可能。”小哥义愤填膺地说,“少爷他从来不逼迫女人,否则少爷他现在,早就妻妾成群了。”
“就是……”另外一个小哥也参合道,显然沈睿渊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都极好,反倒他像个不识好歹的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