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水听得这到话,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叹。
她以为随着时间的逝去,上官萼会渐渐放松对她的“管教”。
谁知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她的行踪还是被他牢牢掌控。
自回宫后,她还从没有机会出宫看看媲。
她是一只被关在笼中的金丝雀,哪里也不能去,只能寂寞地老死在宫。
云若水再看不下水,假装淡定,索性把书扔往一边问道:“父皇的病情好些了没?”
“老样子,能说几句,但无法自理生活,到现在太上皇还是不愿见公主。”莲子小心察言观色,怕云若水不高兴。
“我知道父皇不是不愿见我,而是怕见了我,想要杀我永绝后患。”云若水知道,在一个帝王心里,最重要的永远不是女人或家人,而是国祚。
上官萼登基已是不争的事实,他把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那也是不争的事实。
再给上官萼一点时间,他将来在政治上一定能超过上官岘。
在这一点上,上官岘也不得不承认,上官萼作为帝王当之无愧。
上官萼这男女情爱方面继承了上官岘的绝情,他如果要做,只会做得比上官岘更好。其实在很久以前,云若水便看清了上官萼看似花心实则无心的事实。
“公主,不如咱们逃……”莲子才说这话,便被云若水捂住她的小嘴。
云若水对她打了个噤声的手势,莲子这才点头,知道自己说错话。
在若水居附近,听说有不少高手埋伏,很多人都在监视云若水的一举一动。
一刻钟后,上官玉又跑到若水居来找云若水闲磕牙。
“若水,告诉你一件事,皇兄十天后要下江南。你说咱们要不要一起去凑热闹?”上官玉拉着云若水问道。
云若水一愣,她很快回神,摇头道:“我不喜欢奔波的生活。让我出宫,我还不如在宫中睡懒觉。你如果想去,去跟皇兄说好了。”
“我还以为你会想去呢。你真的不去?皇兄说,我们都有出宫玩的机会。”上官玉不死心地追问。
“我是真的不想去,在宫中挺好的,我喜欢这里惬意的生活,伸来张手,饭来张口,我不喜欢出去奔波。”云若水淡笑回道。
她是真的很确定自己不想出去,上官玉再问一百次也是这样的结果。
上官玉不甘心地又追问了数回,还是得到一样的答案,这才不甘不愿地离开若水居。
上官玉一走,莲子和笙儿都围上云若水,不解地追问原由。
云若水嫌她们二人吵,索性倒头睡下,这才算打发了莲子和笙儿。
确定二姝不再来烦她,云若水才睁开美眸,眸中闪过算计。
若是上官萼出宫,她是否有机会逃离皇宫?
原本在宫外更易逃月兑,但是有上官萼在一旁,云若水觉得这个可能性太小。
她没把握能在上官萼的眼皮子底下顺利逃月兑,如此,还不如留在皇宫,等上官萼走了,她再想办法。
只要不是面对上官萼,她觉得自己有离开皇宫的胜算。
上官萼出宫前一天晚上突然诏云若水侍寝。
云若水似往日那般,承欢在上官萼身下,待到完事后,她穿上衣物正要离开,上官萼破天荒地开口叫住她。
“皇妹,你确定不随朕出宫?”上官萼的声音自云若水身后传来。
云若水转身回眸,摇头道:“出宫劳累,还不如在宫里。”
好长一段时间未曾和上官萼说话,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个陌生人。偏生这个陌生人此前还跟她在榻上翻滚,做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
上官萼下了榻,走至云若水跟前,挑起她的雪腭,淡然启唇:“朕若记得没错,以往皇妹最喜欢往宫外跑。”
“我一向懒,最近在宫中懒散习惯了,习惯这东西一时想改也不容易。”云若水轻眨如水秋瞳,直视上官萼回道。
上官萼直勾勾地看着她半晌,最后还是点头:“罢了,去吧。”
云若水应了一声是,这才走离养心苑。
身后上官萼的视线如影随形,云若水有如针芒在背,感觉很不安。
次日莲子一大早去打探消息,上官萼确实带着他后宫几个得宠的妃嫔出了宫,还有众臣相随,好不热闹。
“你确定?”云若水不放心地追问。
“奴婢很确定,当时好热闹,文武大臣都在送行。”莲子肯定地回道。
“是了,此次玉儿有没有随行出宫?”云若水在室内来回踱步,扣住莲子的手问道。
莲子被云若水握得皓腕生疼,她摇头:“本来是说要去的,好像是昨儿晚上受了凉,感染了风寒,没去成。”
“也罢,我去看看玉儿。”云若水眸光一闪,兴致勃勃地道。
感染了云若水的好心情,莲子和笙儿也绽放了笑容。
云若水已有很长时间未曾试过这么开心,想必是暂时摆月兑上官萼,所以才开心吧?
云若水去到上官玉的寝宫,果见上官玉又咳又烧,病得不轻。
“若水,我病成这样你还笑,你没同情心。”上官玉在云若水的搀扶下起身,一眼便看到云若水脸上掩饰不住的笑容。
“平日里看你这么彪汗,再一看今日虚弱的样子,我只是觉得反差大,很想笑。”云若水说着,笑容更放大一些。
上官玉不解地看着云若水的笑容:“我很长时间没看你这么笑过了,是有什么喜事么?”
“我能有什么喜事?你快点好起来,虽然你去不成江南,但我想出宫走走也算是还了你的愿,你说是不是?”云若水笑意厣厣地问道。
“你是说,带我出宫?”上官玉惊喜地问道。
云若水点头:“咱们如果去向太后求情,或许她会答应让我们出宫。”
这件事,是肯定的,太后巴不得她离开皇宫。
上官萼不在皇宫,太后一人独大,只要太后下令,他们一定能够出宫,这就是她为什么不随上官萼出宫的理由。
这是出宫的绝佳机会,不可错过。也许这一错过,又不知在宫中滞留多长时间。
人的一生匆匆数十载,她不希望自己到老得再走不动的时候才能再出宫做自己想做的事。
承如莲子所言,上官萼是自私鬼。他明知他们之间这样耗着不是办法,还是要以这种方式强留她在皇宫。
无非是因为,上官萼根本就没有打算放她离开他的势力范围。
机会要靠自己争取,而今便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她不可能错过。
“是喔,太后宅心仁厚,如果我们求太后,太后一定会答应我们的请求。我要好起来!”上官玉突然觉得自己有了精神,一口便把苦药喝完。
接下来的时间,云若水便侍候在上官玉的榻前。
她不想回若水居,是不想应对那些可能会来找她麻烦的宫嫔,还不如待在上官玉的寝宫自在。
在云若水日夜不休地照顾下,上官玉的身体调养了两日终于有了好转。
“若水,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人,你是公主,还亲自照顾我,难怪皇兄那么喜欢你。”上官玉喝了最后一剂药,对云若水大唱赞歌。
云若水淡笑不语,没有搭话。
莲子却不乐意地回道:“奴婢可没瞧出皇上哪里喜欢我家公主。若真喜欢,就不会这样对公主,把公主囚禁若水居,还逼公主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上官玉闻言看向云若水,大抵也知道莲子说的都是事实。
后宫的秘辛藏不住,云若水经常侍寝上官萼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少,她也有所耳闻。云若水很久不喜欢笑,大抵也是因为如此。
“虽然我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典故,可我知道,皇兄确实是喜欢你的,否则上回五哥突然说要娶你,皇兄也不会气得差点杀了五哥。就差一点点,五哥就死在了皇兄手上。”上官玉想起当初的情景,还心有余悸。
上官玉此言一出,云若水主仆都感莫明。
莲子好奇地追问:“公主是在说笑吧?奴婢们可未曾听说这件事。”
“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自然不能传扬出去。素素再三告诫我,不准我走漏任何消息……”
一说到这里,上官玉懊恼不已,完了,她怎么给说出来了?
“好公主,您就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莲子一听来了兴趣。
上官玉摇头:“不行,不能说,让皇兄和素素知道,我会死无葬身之地!”
莲子不满地嘀咕:“我家公主还是当事人,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真相……”
“莲子,别问了,不该知道的事就少问两句,我这个当事人并不感兴趣。”云若水淡然启唇,打断莲子的话。
上官玉看到云若水冷漠的表情,嗫嚅道:“若水,你不想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么?”
“不想,我和皇兄道不同不相为谋,他的事,我都没兴趣知道。”云若水冷声回道,转身欲离开寝室。
这回轮到上官玉不乐意,她很快追上云若水,拦截她的去路,将她拽回原地,压低声音道:“你不想听,我偏要说。”
这一回,她才懒得理会当初上官萼主仆对她的警告,将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事情是这样的。
上官落那日喝了很多酒,跑到景阳宫撒野,扬言要娶云若水为妻。
上官萼当时就火了,一剑刺向上官落的心脏部位。若非赵虎及时挡在上官落跟前,接下这致命的一剑,上官落早就命丧当场。
当时在场的还有上官影,上官玉也在其中,更有许多宫人。
因为事情发生得太快,没人会料到上官落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更没人料到上官萼居然会对亲兄弟下杀手。
上官落那个当事人在那惊魂一剑之后,酒意全消。
事后,景阳宫当时所有在场的宫人在当天便被秘密处置,一个不剩。次日早朝,上官萼便为上官落指婚。
因为上官玉也是见证人之一,所以,接下来遭殃的人便轮到上官玉,上官萼为她指了一门亲事。
上官落和上官玉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只有他们这些当事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其他人不知究竟,还以为上官萼是为他们着想,只是单纯的聚嫁。
“这就奇了,奴婢怎么不知道景阳宫的宫人换了一批?”莲子听完,不敢置信地问道。
想不到上官萼对她家主子的占有欲这么强,不过就是说了一句想娶的话罢了,至于要取人家五爷的命吗?
云若水闻言没多大反应,表情也没变化,这令上官玉很不满:“五皇兄差点都为你丧命了,你就这点反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