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萼原本隐隐作痛的伤口这会儿疼得厉害,他拍案而起,大声喝道:“素素,把那个女人提到朕跟前!!”
素素连连应是,不忘劝道:“皇上,保重龙体。”
上官萼越疼,指不定云若水便越高兴,上官萼这又何苦丫?
上官萼怒瞪云若水的方向,这才勉强压下自己的滔天-怒火。他确实要保重龙体,若是死了,这个女人肯定高兴得另投其他男人怀抱。
敢捅他刀子的人,这个死女人是前无古人的第一个媲。
“去,把她提到朕的跟前。”上官萼深吸一口气,缓下胸口的疼痛,端正颜色道。
素素领命,很命两个宫女把榻上安睡的云若水提到上官萼跟前。
云若水却是吊儿郎当地抖动双脚,美目左移右瞟,就是不看上官萼。
“依朕看,后宫想治你死的人不是一两个,若没了朕的庇护,皇妹以为自己能睡得这么安稳?”上官萼冷言启唇,他的视线定格在云若水不停抖动的右足。
死女人在哪里学来的这等不良习惯,根本就是一个市井流氓才会有的动作。
当他疼了一整晚,下朝后来到大牢看到云若水安睡的模样时,他一口气差点没能提上来。
他过得不好,其他人也休想过得好,尤其是这个女人。
云若水不答话,上官萼对素素道:“去,给朕拿一条鞭子过来!”
云若水闻言秀眉微蹙,素素怔了一回,才走了开去。很快她再回来,手上多了一条长鞭,递到上官萼跟前。
上官萼接过,毫不留情地一鞭挥向云若水不停抖动的右腿。
云若水疼得直抽气,怒视上官萼,根本忘了耍泼一事。
“别以为你是皇帝就了不起!”云若水投给上官萼鄙夷的一眼,再继续抖腿……
上官萼又一鞭甩过来,她这回有所准备,迅速跳开,避开上官萼暴力的一鞭。
上官萼起身,又一鞭挥向她的腿,云若水则迅速跑离老远。
上官萼哪肯罢休,拖着病体追着云若水满大牢跑。最后不只未能鞭鞑到云若水,反而牵动了伤口,再次血流不止,染红了他的明黄色龙袍。
素素见状心疼得不得了,忙道:“公主,皇上好歹伤得很重,您就让一回皇上,行不行?”
云若水是她见过的最铁石心肠的女人,上官萼分明伤得如此重,云若水还不愿多让一下这个病人。
“他要打我,难道我要站在原地让他打么?我没反抽回去算对得起他了。”云若水不屑地回道。
“可公主要记得,皇上的伤分明就是公主……”
“素素,给朕住嘴!”上官萼收回长鞭,冷眼看向云若水,一字一顿地道:“你很快会知道,得罪朕是什么下场!把这个顽劣的女人押入水牢,饿她三天三夜,任何人不得探视!”
“皇上,别……”素素才开口,便被上官萼的一个凌厉的眼神吓得噤声。
皇帝尊口一开,这回云若水要遭罪了。
“你有什么本事,就会折磨像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上官萼,我鄙视你!”云若水朝上官萼大吼道。
想到自己要进可怕的水牢,她突然不想再倔了。
这个男人后宫有多少女人是他的事,她何必跟他较真?大不了以后她再跑出皇宫就是了,为什么要在这个鬼地方活受罪?!
想到这里,云若水索性抱着她的女圭女圭枕放声大哭:“我听说水牢有水蛇,肯定会把人的皮肤咬了,到时中了毒,我这身子要怎么见人?”
素素在一旁听了,忙附和道:“就是啊,不只有水蛇,还有很多虫子,到时把美美的公主咬得体无完肤可怎生是好?公主的玉肌一向娇女敕如花,若是残破不堪,那得多丑?”
云若水在一旁听了,埋头哭得更大声:“我不就是捅你一刀吗?你这样折磨我,还是不是男人的作为?大不了,我让你捅回一刀便是了……”
“别,公主,这可使不得,皇上疼公主都来不及,怎舍得伤了公主?”素素忙又接话。
她悄眼睨向脸色渐渐缓和的上官萼,眼尖地看到她家主爷眸中闪过的一点柔情。
“你不刺,那我自己刺自己好了。反正我告诉你,我是死也不进那个鬼地方!”云若水说着往墙头撞去。
有人挡在她跟前,好巧不巧的是,她撞在那个人的受伤部位。
那人疼得一声闷哼,想是被她撞得不轻,龙袍上的血渍更是漫延开来,染成一朵腥红的血色玫瑰。
云若水小脸梨花带雨,见状哽声问道:“喂,疼不疼啊?”
“你来被朕捅一刀,再被朕大力冲撞,看你疼不疼?”上官萼额畔渗出汗意,疼得要死,这个女人还问这种白痴废话。
“那应该挺疼的。你要不要捅回我一刀解气?我告诉你啊,我是绝不进水牢那样的鬼地方。”云若水趁机讲条件。
开玩笑,她才不做各种虐剧中的悲惨女主角,虽说不可能过是尽善尽美的米虫生活,但好歹让自己的身体保持完完整整的,不能缺胳膊断腿做残废。
水牢那种地方哪是人待的?泡个三天,双腿如果就这样废了,那她找谁哭去?
“朕是皇帝,一言既出,便是圣旨。”上官萼蹙眉回道。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根本不是什么皇帝,否则这个女人不会白痴得以为他说话是在说笑。
她说不去便不去,那他皇帝的面子往哪搁?
“那你再下一道圣旨,说是改变主意不就成了?皇兄,行不行?”云若水轻提上官萼的衣袖,露出一朵骄弱的微笑。
这回连美人计都用上了,总不至于上官萼还想治她吧?
“你以为皇帝的圣旨随随便便就能下?!”上官萼火大地朝云若水吼道。
他是恼恨自己竟被这个女人三言两语说动了。想想她若是在水牢那种地方泡三日,到时身子不能见人,他看到就倒胃口……
“那你要怎么样才收回圣旨?”云若水嗫嚅道,暗忖这个男人的脾气真坏。
做什么朝她吼,以为自己是皇帝了不起吗?
“先帮朕处理伤口!”上官萼疼得直蹙眉,利眼瞪云若水。
云若水忙应是,先处理这个男人的伤口,等他开心了,应该也不难骗。
素素忙拿来药,命所有人离开大牢,这才守在大牢外,听候差遣。
“嘶……”上官萼疼得真抽气,看着笨手笨脚的女人怒吼:“云若水,你这个死女人是不是故意的?!”
“当然不是。很疼么?我慢点儿。”云若水见上官萼疼得飙冷汗,忙放轻动作。
她很久没做过替人包扎伤口这件事,偶尔做得不是太漂亮也在情理之中。
“你折腾完了没有?”上官萼足足忍耐了两刻钟,见云若水还在磨蹭,耐着性子问道。
他更想把这个女人一脚踹飞,眼不见心不烦。
“就好了。皇兄,真不是说你,你的耐心太一般了。你是皇帝,怎么可以没有一点耐力?”云若水说完,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这才罢手。
上官萼垂眸看了,眸中闪过一点笑意,轻斥道:“果然是女人,做的事就跟女人一样。”
“皇兄觉得蝴蝶结不好看吗,那我拆了。”云若水说着就要解开蝴蝶结,被上官萼用力拽紧了她的小手。
“虽然难看一点,但朕的忍受力还不错。”上官萼冷声回道。
若是再被她折磨一回,他可以直接去死。
云若水笑着退到一旁,导回正题:“皇兄,我不必去水牢窜门子了吧?”
“表现一般,有待观察,关在大牢要好好反醒!”说完,上官萼径自出了大牢,头也不回地离去。
很快,大牢里的床榻被搬离,女圭女圭枕也被素素取走,搁置在大牢门口的小冰山也被人挪开。
到了午膳时分,只有一碗白饭,两颗青菜。
“云若水,你的命好苦。”云若水一边扒饭,一边无奈轻叹。
堂堂公主沦落到坐大牢也就罢了,还要承受这样的非人待遇,所以说,皇宫不是人待的地方,尤其是上官萼的皇宫,更不是人待的地方。
将来逮到机会,她一定要离开,去过外面的花花世界。
以她的美色,就算骗钱也比这个破皇宫好混吧?
云若水一边啃硬如石头的饭粒,一边幻想出宫后可能会有的美好生活。
她这边的动静,很快便传到景阳宫。
“公主一边吃饭一边落泪,好不可怜。”素素尽量夸大其辞,希望能引起上官萼的同情心。
上官萼闻言,黑沉的俊颜却露出一点笑容:“这还差不多,像是在坐大牢。多关她几日,再折磨她几回,好让她知道后宫谁最大!”
那个该死的女人如果在大牢也能吃好住好还能睡好,这令其他囚犯情何以堪?
素素还是忍不住帮云若水说好话:“公主就是孩子心性……”
“就那个死女人还是孩子?素素,你若同情她,自己也搬去和她一起住!”上官萼冷声打断云若水的话。
素素没撤,不敢再有异议。
到了晚上,上官萼再命素素去探听情况。
素素半个时辰后回来启禀,说云若水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大牢不只蚊虫多,也很热,根本没法睡人。上官萼闻言,心情更好,只觉胸口的创伤也好了许多。
这一晚,上官萼高床暖枕,一夜睡到大天亮。
云若水却刚好相反,整晚未能入眠,美眸大瞪到天亮。
清晨时分,蚊虫少了些,也不再那么热,她才有了一点睡意。
正在她想补眠之际,有轻快的脚小声由远至近,一直到达她窝坐在脚落。
她美眸微睁,延着对方的长腿看向对方得意洋洋的脸,有气无力地问道:“皇兄这个皇帝可做得真清闲啊。”
三不五时造访大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这个皇帝只需要看守大牢就行了。
云若水美眸微阖,正想继续补眠,上官萼却踹她一脚:“朕来了,你怎么不向朕请安?”
“皇兄吉祥。”云若水没诚意地推开上官萼的腿,索性倒在地上睡下。
上官萼看着蜷缩成一团的小女人,突然觉得她有那么一点点可怜。
当然,可怜也是她自找的,活该!
“你如果不想遭罪,可以救朕放你一马。”上官萼冷然启唇。
久久未等到女人的回答,他才发现,女人就这样倒在地上昏沉睡去。
“猪,这样也能睡着!”上官萼冷笑,一脚还想踹向云若水,被素素拉住:“皇上,别,公主昨晚整宿未眠,刚刚才睡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