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宫,御膳房的小路上。两宫装女子正捧着糕点向御花园走去。半响,其中一个水蓝色宫装略显稚女敕的女孩子耐不住好奇,向她边上粉色锦衣的姑娘道:“雨姐姐,那个三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粉色锦衣的女子转过头来,杏眼一瞪道:“小孩子家家的,不要多问!”那女孩子显然没想到这女子会如此回答,粉唇微张,盲目茫然。锦衣女子见到她这傻样,不觉“吃吃”地笑出了声。女孩子见她这样反应,才知道自己被耍了,遂半是恼怒半是娇羞地嗔道:“姐姐,你干嘛吓人家啊!”她虽然年纪小,才进宫两年,但她也知道在这宫中是有一些不能碰的东西。像她这样的,只怕是触之即死。她还以为……锦衣女子闻言正色道:“我可没有耍你,这就是我问镜榭的时候,我姑姑给我的话哦。这三公主可是镜榭那位所出的。”“镜榭……”女孩子的声音里难掩恐惧,马上闭口不言了。镜榭,在晋宫的确是碰不得的啊。
两人一路缄默,直到御花园,走上正中央那座富丽堂皇的亭子,亭中坐着不少妃子,或几人喧闹着,或无声地品着茶。两女行过礼后,将糕点呈上,就静静地退到一边。片刻,一挽着灵蛇髻,身着明黄缂丝彩云金纹绵袍,领袖俱石青,片金加貂缘,肩上下袭朝褂处亦加缘,间以五色云。领后垂明黄绦的女子缓缓道:“听说这三公主要回来了呢,诸位妹妹可不能怠慢啊。”闻言众人俱是心里一惊,王后这话算是什么意思,警告抑或是……
一眉若笼烟,目似秋水,风姿卓越的女子遂笑道:“王后说的哪里话,这三公主毕竟也是陛下的骨肉,而且她如此年幼就被送到玄庙去静修,这日子……我一想起来就忍不住为她难受……”说到后来她面露戚色,以手帕覆面,似真难掩哀情。
王后月复中一阵冷笑,想暗示她与三公主有过节,讨不到好。哼,我讨不到好,你琴妃也别想拿到好处。“琴妃妹妹能这么想那是再好不过了。”王后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其他妃子见状,忙迎合道:“是啊,是啊,王后就放心吧。”王后和琴妃的明争暗斗于她们早就是见怪不怪了,只求这火不要殃及池鱼。
正谈笑间,只听一雄浑的男声笑道:“爱妃们怎么都聚在这里啊!”众人闻声都是一喜,不少妃子还特意理了理那一丝不苟的妆容,笑着向来人方向看去。须臾间,来人就到了眼前。“参见陛下。”众妃子皆是盈盈俯身而拜。“起来吧。”只见箫焱大步上前,直接坐到正座上,“爱妃们都在说些什么啊?”琴妃巧笑道:“是王后姐姐让我们多关心关心三公主呢。”箫焱闻言看了一眼王后,心中早已是怒火狂飙,面上却仍是潇洒一笑:“原来是这样啊,王后果然是贤惠啊,话说这音儿啊,离宫也确实是久了,怕是不熟悉了,大家的确该好好相处相处。人家,可是神使啊!”“呵呵,陛下说的哪里话,神使还不是陛下的女儿吗!”琴妃顺势接到。“说的也是,还是琴儿知道孤的心啊!”箫焱毫不避嫌的一把搂过琴妃。琴妃无视众人嫉恨的目光,心中得意。却没有看到搂着她的人,目色一冷。
晨光微熙,晋宫中已是一片忙碌,一排排的御林军从宫门直至大殿一路都是严阵以待。众位大臣在大殿中焦急等待着,庭中已设了最高级别的九宾礼,晋王亦已经斋戒沐浴五日。一切只为接受神谕的指示。是的,神谕对这个时空来说是绝不可以违背的东西,离音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借用了神谕来实施她的计划。神,对她,也不过尔尔。
离音从轿子中走下来,清风吹拂着她的面纱,月兑出神秘和庄重。一排排的人皆是肃然起敬。其间难免夹杂好奇还有……蔑视。是的,离音很清楚知道面纱真相的人难免会藐视她。她的眼里闪过阴霾,伸出手轻抚着眼角到脸颊的肌肤。这里曾今留下过她最深的耻辱,无能为力,任人宰割。隐隐的杀气混杂在怒气里让近处的将士莫名一寒,好熟悉的气势!
“公主……”领路的人见她半响没反应,折返回来。“走吧。”她微敛心神,她会让他们知道,如今的她是如何只手遮天,覆雨翻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