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长久的沉默。林挽阳没有说话,锦润公子也没有说话。一个人抓着在风中飘荡的丝纱,仿佛是想要抓住自己的命运。一个人玩弄着手中的笛子,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这不知过了多久,一直鸟雀在空中飞过,惊扰了这亭子里的安静。林挽阳粲然一笑,转身道:“公子可否再为我吹奏一曲呢?公子的笛音很好听。”
锦润公子点头。
笛音响起,两个人,一个专注吹笛,一个茫然的看着这重重的宫墙。在曲子终了的时候,林挽阳已经离开了。
锦润公子离开轮椅站起来,走到林挽阳方才站的地方,看着刚刚被她抓在手里的轻纱在微风中飘荡,轻轻的叹息一声。
她没有问出口,他同样的,没有去试探。
林挽阳走在曲折的花园里,握拳、叹气、松开,然后再握拳、叹气、松开。
她的心里面很乱,比面对展承天的温柔和痴心的时候还要乱。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其实她知道,只是在面对那个人的时候,她就放弃了,没有任何理由的莫名其妙的放弃了。
不明白为什么放弃,只是知道,自己做不下去开不了口。
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她面对的是他,是羌国第一无二的,锦润公子。
其实她这次来,是带着目的的。她想知道关于那晚的事情,他究竟知道了多少猜到了多少。他知道了,基本上展千含就知道了。
可是在面对锦润公子的时候,在看到那个一身白衣的孱弱孩子的时候,她……心软了。她的事情,她不想牵涉到他。尽管知道不可能,可是她依旧不希望他是直接因为自己而牵涉到这件事情里来。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林挽阳猜不透,想不透。
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跟在后面的香寒终于忍不住唤出了声:“姑娘!”
香寒走上前去掺住林挽阳的胳膊:“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这般魂不守舍的?锦润公子跟您说了什么?”
林挽阳抬头,看着香寒为她将披风披上,脸色已经恢复了平常,道:“你怎么跟来了?不是让你留在桃夭殿么?”
“姑娘身体还没好,奴婢不放心。”
林挽阳无暇计较她到底是不是真心,紧了紧披风的领口,继续向前走。香寒也一句话不说,就这样沉默着跟着。
快走出花园的时候,林挽阳突然停住了脚步,指着宫墙边一个穿着文官官服模样的男子,道:“那个人,是不是就是曾经写折子在朝堂上公然骂我的人?”
香寒顺着林挽阳手指的方向看去,仔细辨认了一会儿,确定道:“就是他,奴婢当时专门派人查了他的底细。”
林挽阳笑了:“我今天很不开心!”然后在香寒的耳边说了些什么。香寒诧异的睁大眼睛:“姑娘,这……”
“你放心去办,出了任何事情我来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