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误解了爱 12、缺席的观众

作者 : 玉湖蝶影

小陈把校友会那边的节目单子送过来了,他们一共组织了四个节目,文丽看见有王维翰的节目,不过竟然是表演竹笛演奏,着实让文丽吃了一惊。文丽心里感叹到:“这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有想到他还真多才多艺呢!”

文丽邀请了学校几个有文艺特长的老师参加表演,学校团委办公室推荐了几个比较经典的学生节目,加上尤勇那边组织的节目,已经有15个节目。文丽推算了一下,节目表演加上领导讲话和中间的互动环节,差不多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晚上七点钟开始,八点半结束,时间刚刚好。

节目落实下来后文丽就轻松了,只是偶尔敦促庆黎她们去关心一下各个节目的排练情况。文丽知道,大多数节目都是比较成熟的,不用太费心,而且他们既然同意上台表演,就不会对自己的形象不负责任。他们自然会以比较好的状态来展示自己,所以也就不过分去担心节目质量,倒是自己参加的排舞表演要花些排练。

文丽白天在学校上课、坐班或者排练,把自己的时间安排的紧紧的,也还感到充实而快乐。晚上回家不管一凡在不在家,文丽总觉得特别的压抑,特别是两个人面对面擦身而过谁也不理谁的时候,文丽觉得那种压抑足以击败她的所有信念。有时候后为了菲儿或者家庭的问题不得不说话的时候,大家都是以直接提问,直接给出答案的方式对话。不管答案是不是令自己满意,也不管对方是否给出的是真心的答案,得到答案就不在过问缘由了。

有学院请文丽去给学生做个关于“如何处理爱情与学业关系的讲座”,秦琪也去旁听了。讲座结束后,秦琪与文丽一同走出报告厅。秦琪说,“丽姐,感觉你今天演讲的时候没有平时那种发自心底里面的自信了。”

回家的路上,文丽一边开车一边思索秦琪的话。文丽确实感到自己近段时间有力不从心的感觉,对很多事情都开始怀疑了。就连平时讲课的时候,谈到那些经典的爱情理论,文丽也觉得苍白的很。但是文丽也知道不能把自己的情绪夹入到教学中,每次上课都拼命的提醒自己,在心里叮嘱自己的时候,总能感到自己有快要虚月兑的体验。

接着昏暗的路灯灯光,文丽看见路边有几个人在挥手,仔细一看是三个穿着交警制服的中年男人。文丽一下懵了,不知道他们给自己挥手是什么意思,是自己违章了还是他们要搭车,是该停车还是不该停车。但是这毕竟是晚上快10点钟了,交警早已经下班,如果是执勤应该有执勤车吧。文丽感觉不对,脚踩油门加快了速度。

回到家的时候一凡在洗碗,听见文丽进门后没有出来打招呼。文丽放下包,走到厨房门口,看着邢一凡。近段时间关于抢车事件的传闻频发,特别是针对单身女性司机的抢劫更加猖獗和残忍。想想今晚发生的事情,文丽都还心有余悸,特别想和别人分享一下内心的这种恐惧和疑惑。

一凡发现文丽似乎有话要说,主动问了一句:“你今晚在排练节目啊?”

“没有,我搞个讲座。”文丽回答道,又顿了顿,对一凡说:“刚才回来的路上,有三个穿着交警服装的男人拦我的车,我没有停,担心他们是坏人。我想要是我违章了,明天交通信息平台会给我发短信的。”

听文丽这么一说,一凡似乎很紧张。把手中的碗一放,走到文丽面前边用毛巾擦手边大声说,“那肯定不能停,如果有事自然会通知你的,这么晚无论什么人拦你都不能停,以后尽量早点回来!”

听一凡这么一说,文丽感到心里有些微微的暖和,稍微踏实了一些。“喔,当时我也懵了,只是机械的往前开。”说完,文丽转身进了房间,一凡走进厨房继续打理。

晚上躺在床上,文丽和一凡都不说话。文丽想到与秦琪的对话,想把憋在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也许,一切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坏。

“你前晚上和哪些人一起玩儿?”文丽盯着房顶的吊灯,问一凡。

“老王他们,一般都是那几个人,不过你不认识。”一凡看看文丽,又看看灯。

“那是因为你没有给我认识的机会。”文丽冷冷的说,顿了顿,又问:“你的手机真的没有电了?”

“这个有什么撒谎的必要?”一凡被问得有点不舒服,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文丽。

“就算真正没有点了吧,你朋友们的手机总有电,你完全可以接他们的手机给我打个电话或发个短信告诉我一声,就是你觉得我不会担心你,也显得你顾全大局,有点夫妻情谊。”文丽说完转过头来看着一凡。

一凡笑了,“玩儿忘了,后来发现时间已经晚了,估计你可能睡了,不想打扰你。”

“这不是打扰,要是真担心我已经睡着了,你发个短信,我第二天早上起来看见也会高兴的。”文丽叹了口气。

“不要叹气,我说的都是真的。”一凡拍了拍文丽的手。

“真的也罢,假的也罢,我也不想去考证,就权当它们是真的吧。做人嘛,就是不能什么都搞清楚,其实又能搞清楚什么呢,自我麻痹也是一种生存之道,我们就凭良心生活就是了。”文丽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无赖而又不信任的笑容。

“我关灯了?”一凡问。

“关吧。”文丽又侧身面对着墙。

一凡也侧过身,把手搭在文丽身上。文丽把一凡的手推开,一凡又打上去,文丽也就没有再推了。

周末菲儿回来的时候,知道妈妈要去参加排舞表演,很是激动,忙着帮妈妈设计装扮。联谊晚会定在下周五,菲儿很想去给妈妈加油,文丽让一凡到时候接了菲儿直接送到她学校去看晚会节目,菲儿很高兴,一凡也顺口答应了。

高晃派了个教练过来指导文丽和秦琪们的排舞节目,因为老师们课多,时间不好统一,只好利用周六、周日上午的时间来排练。为了支持文丽工作,一凡这个周末老老实实呆在家里陪菲儿。

周五下午,李主任联系的影楼派来了专门的化妆师为“演员们”化妆。尤勇的舞台经验非常丰富,虽然不会化妆,但是知道什么节目的妆容该是什么样子的,所以文丽请他抽空过来看一下。他过来的时候,生在那里忙碌,学生们相互之间帮着上底妆。

“哎呀呀!一个个这么漂亮,都认不出谁是谁了。”尤勇一进来就打趣的说道,他总是那么的阳光,说起话来滔滔不绝。不过每次和文丽一起议论事情的时候,两个人经常同步说话,最终的结局是相互谦让,让旁边的第三个人占了先机。不过奇怪的是尤勇在庆黎面前总是喜欢显得有些木讷,文丽听说是庆黎抓了尤勇的把柄的缘故。不过可能大家恰恰是好朋友的缘故,庆黎在文丽面前基本不提她和尤勇之间的事,文丽当然也不会多事的去问了。

正在化妆的几个学生都是尤勇推荐过来的,看见尤老师进来都热情的和他打招呼,其中一个女生没有说话。尤勇走到她身边,仔细看她化妆,她伸手拿桌子上的纸巾。尤勇顺手拿起递给了她,那个女生迟疑了一下,接过纸巾,文丽发现她有点拘谨的样子。

化好妆后,文丽拨通一凡的电话,“你去接菲儿了没有?”

“正在路上呢!”一凡说道。

“你接了菲儿直接到学校来,我们7点钟开始,在演播厅表演,你先带菲儿去吃晚饭,然后之间过来,有人给你们安排位子。到时候你可能联系不上我,我要参加表演,手机放办公室或者车里。我的节目表演结束后,我会主动联系你们的。”

“我知道了,不过,看菲儿想不想来看了。”一凡说。

“她当然想,我们上周都说好了的,说话要算话!”文丽知道一凡想变卦了,感觉叮嘱道。

“那好嘛,我知道了。”一凡说完,挂了电话。

整台晚会很成功,王维翰的竹笛吹得相当的好,博得了现场的阵阵喝彩;尤勇的小提琴声听得观众们如痴如醉,掌声久久不息。文丽、秦琪等8位老师表演的排舞节奏明快、活力四射,服装很靓丽,舞台效果相当的好,也博得了台下一阵的欢呼声。主持人报最后一个节目的时候,文丽走出演播厅,去车上拿了手机,给邢一凡拨了个电话。

“你们在第几排?”

“我们在家里。”

“啊?!你们在家里啊,你没有带菲儿过来?”文丽很生气,这邢一凡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参加表演的老师和同学基本都没有吃饭,只是在化妆的时候每个人发了个面包。晚会结束后,学院邀请演员们一起出去吃晚饭,文丽本来不想去,但是想到自己是节目负责人,不去说不过,也就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正在埋头吃饭,文丽感到有人在拍自己的后肩,抬起头一看,是王维翰,他手里正端着一杯酒。

“呵呵,是王主任啊?”文丽赶紧站起来,顺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

“华教授,今晚舞台上的你可是光彩夺目啊,我都差点认不出来,还以为是学生在跳舞呢!那么有活力,真是年轻人啊!来,向年轻人致敬!”王维翰举起杯子,看看文丽的杯子又说:“怎么?喝茶啊?”

文丽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王主任,今天太晚了,一会儿回去开车,不能喝酒。”

“喔,那是不能喝。茶也好,那我就用美酒敬你的香茶,哈哈。”王维翰打趣到。

二人碰杯后,王维翰一饮而尽,文丽喝了一次小口,放下了杯子。王维翰看文丽右边空着一个座位,就主动问:“我能坐下来说话吗?”

文丽赶紧把右边的椅子往外挪了一下,“请坐,请坐,这是我的荣幸啊!服务员,再拿一双干净碗筷过来!”文丽扭着脖子对着服务台大声吆喝了一声。

“不用不用,我就是有点问题请教华老师。”王维翰侧身对着服务台摆了摆手。

听王维翰这么一说,文丽没有说话,只是瞪着眼睛看着王维翰,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问题问自己。

“华老师,你这保养有方啊,我今天才知道,你女儿都快上初中了。”王维翰故作诧异的看着文丽,文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

“王主任取笑我呢,我现在连照镜子的勇气都没有了,岁月催人老啊!对了,你深藏不露啊王主任,这笛子吹得人荡气回肠,不知道当年嫂夫人是不是被你的笛声吸引的。”文丽半开玩笑的说道。

“我们是经人介绍认识的,她是后来才知道我会吹笛子。”王维翰表情一下严肃了许多,文丽正有些纳闷,看见对面坐的小陈悄悄在最嘴上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文丽赶紧转换了个话题。

“王主任,我正想请教你一个问题呢?”文丽笑着看着王维翰。

“洗耳恭听!”王维翰表情还有点严肃。

“是关于心脏的。很多人在失恋或者出现感情纠纷的时候,往往会有一种心痛的感觉,而且这种痛还很真切,有的人甚至去买一些止痛的要来服用。但是精神方面的医生一般会说是神经的问题。我是想问问,关于这心痛的原因,完全是神经的原因,还是情绪紊乱一段时间以后,心脏本身会受到损伤而让人感到很痛,就是心特别疼的赶感觉。”文丽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这确实是文丽一直想问的问题,以前经常听那些失恋的学生在自己面前说“心痛”二字,这两个爱情小说里面常出现的字眼,文丽不曾在意过。直到最近,学心理学的秦琪描述了这种感受,就连自认为对爱很愚钝的自己也有一点心痛的小小体会了,这两个字对文丽就有了吸引力。

听文丽这么一说,王维翰的表情一下放松了许多。“你问了一个很不好回答的问题,主要的原因是关于这方面的最新研究我还没有去关注。如果我今天仓促回答了你的问题,那就是在华教授面前班门弄斧了,我得回去查点相关资料才敢说话。”王维翰本来比较大的眼睛,一笑却眯成了一道弯。

“喔,主要是我最近看了一本书,美国一个大脑专家,也是心理学家。他发现不同脾性的人,大脑某个区域的活跃程度与普通人不同。比如说抑郁症患者大脑边缘系统的活跃程度就远远大于普通人,我看了那本书后也激发了一些想法,比如:心痛的时候,是大脑控制的神经在作祟还是心脏本身在作祟;是不是心脏本身的异样,让一些人很容易体会到心痛的感觉。呵呵,我的想法有点违背科学了,感觉都与神经有关。你看,我自己都把自己否定了。哎,我今天语言混乱的很,自己也表达不清楚,让你见笑了。”文丽也不知道自己胡言乱语说了些什么,感觉在一个高水平的医生面前说这么业余的话,有点囧,赶紧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菜放在王维翰碗里。

“那我们得好好找个时间聊聊,我觉得你这个话题很有意思,我们抽空联系,不影响你吃饭。”王维翰对着华文丽拱了一下手,回自己座位上去了。

吃完饭回到家里的时候,菲儿已经睡了。一凡也躺在床上看书,手里捧着那本好像永远也看不完的《资治通鉴》。

文丽走到床边,生气的质问一凡,“说好的事情,你怎么说变就变?”

一凡看着文丽,突然笑了,“赶快去把脸洗了,你这样走出去不是吓人,是吓鬼。菲儿不想去,想去吃牛排,我就带她去了。”文丽想起来,还没有卸妆呢,转身进了洗漱间。

从洗漱间返回来,一凡已经闭上眼睛睡觉了。文丽也没有多说,关了灯睡了。

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文丽悄悄问菲儿,“昨晚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不是说好来看妈妈表演的吗?”

“老妈,是老爸的主意,我想来看,但是老爸说你们那些节目有什么看的价值嘛,还不如去吃牛排。老爸不去,我也没有办法,我还没有驾照,我有冤啊!”文丽听菲儿这么一说,鼓起眼睛看着一凡。

一凡笑着用筷子指着菲儿,“小朋友要诚实,我们昨晚是商量了的,吃牛排我们是达成共识了的。”

听爸爸这么一说,菲儿赶紧举起右手,“我对红领巾发誓,我说的是真话!”然后转过脸去看着妈妈,皮笑肉不笑的说:“不过,牛排还是挺有吸引力的。”

文丽不想菲儿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没有再说话。等菲儿放下碗走了,文丽才咬牙切齿的对一凡说,“用美食诱惑孩子当然很有效果,你在孩子面前耍心眼,不过你寒了我的心。”说完,文丽捡起菲儿和自己的碗进了厨房。

一凡笑着大声说:“有啥嘛,你在家给我们两表演一次就可以了。来,鼓掌!”然后自顾自的鼓掌,看见文丽不理她,一个人嘿嘿的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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