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上次把iPad还给黄晓澜已经十来天了,一切都是那么无声无息的继续着,平静而安定。文丽表面上已经轻松淡定,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承受着如何不堪的煎熬——关于过去、关于未来。这些天文丽一直在问自己: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真正的一往情深?如果自己对邢一凡是一往情深,那曾经的他值得吗?今后自己是扛着他的影子生活一辈子,还是忘了他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今年的夏天似乎来得早一些,天气已经开始有点热了。难得一整天都没有课,午饭后文丽换上了那条白底绿色碎花的长裙,一个人把车开到去年春天拍照的那条河边。河边的柳树越发的绿了,远处波光盈盈的河面有些刺眼,文丽才想起来自己竟然忘了带墨镜,只好用手遮住眼睛上面的阳光。近处的河面倒是很平静,像一面绿色的大镜子,“镜子”中文丽只看到自己的形单影只。
文丽缓缓的沿着河边行走着,清明节那天高晃带自己到河边说的话又回荡在耳边:“去年邢一凡在这里给你拍照,今年我给你拍……我今天带你到这里来就是陪你好好的回忆一下邢一凡,今天回去以后就不要再郁郁寡欢了……我希望你找回曾经快乐的那个自己……你不是常常对我说,之所以我们不快乐,是因为我们没有努力的去活吗?”
文丽斜倚在一棵柳树上,就像当年靠着邢一凡一样。文丽闭上眼睛,感受着泪水对眼睛的包围,邢一凡憨憨的笑容浮现在她眼前,渐渐的这张脸变成了一凡最后离开时平静的样子。文丽拭干流下的泪水,自言自语说到:“一凡,你走了,却把这么多的尴尬和悲伤留给我。我甚至不知道,该继续执着自己对你的一往情深还是努力的去恨你。其实,爱也好,恨也好,都需要有明确的目标,而你留给我的却只是空洞的不解和遗憾,我连恨都恨得这么的不具体。你既不给我下定决心忘记你的恨,也不给我坚守当初对爱承诺的感动,你总是把最难的选择留给我,这就是你一贯的风格。你可能不知道,你走了,这个世界上最不习惯的是我和菲儿,只有我们的生活从此不得不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很想恨你,但是又恨不起来,那就让我把你放在心里,原谅你曾经的一切吧,那些我知道的和我不知道的事情,因为……,宽容你就是宽容我自己。”
沉思许久,文丽起身,继续缓缓的沿着河边行走。她看到两个老人带着不韵世事的孙儿在河边草坪上玩耍,头发花白的爷爷手里拿着风筝正在悉心教授孙儿放风筝的技巧。文丽站在那里,看着风筝在一老一少两个人的手中徐徐飘飞,孩子高兴的拍手鼓掌。文丽或许是被这简单的幸福打动,不经意的流露出了微笑。风筝在蓝天的存托下特别的耀眼,文丽仰头看着,看了很久很久……,直到感到脖子酸痛。
在回去的路上,文丽边开车边想:以后自己的生活就应该像风筝一样,孤独而精彩。
当文丽出现在健身房的时候,燕子和秦琪特别的兴奋。今天是瑜伽课,文丽努力的跟着瑜伽教练的节奏,努力把精力集中在那舒缓的音乐和教练甜美而柔和的声音中。课程结束后,文丽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从身到心,心理感动于瑜伽在改善人的情绪上的巨大魅力。
三个人从健身房走出来的时候,燕子提议出去喝咖啡,说大家很久没有轻松的畅谈过了。
燕子打电话邀请了高晃,几个好朋友在咖啡厅见面后十分高兴,就像多年不见的老友终于又重逢了一样。大家随意的畅谈着,分享着外出踏青的收获,议论着哪个景点的花开的比去年更好。文丽虽然哪个景点也没去,但是听着他们的谈论也能想象出外面鲜花灿烂的美景!
“听说今年泉灵山的辛夷花开得特别好,我上个周末去了,可只看见了地上的花瓣,哈哈……”高晃说得眉飞色舞。
秦琪乐呵呵的品着咖啡,笑着说:“辛夷花期比较短,可能就是十来天吧,早开过了,我估计这几天花瓣都被人捡完了。出去走走人的心情好多了,虽然现在我已经不敢在花丛中拍照了,但能有花儿一样的心情也就足够了。”
“你正是花的年龄,女人最美就是你这个年龄段。”文丽终于有了插话的机会。
听到文丽说话,燕子笑的很甜,:“文丽今天气色好多了,就是应该这样生活,生活总是属于自己的。”燕子今天似乎不怕长鱼尾纹了,把一对丹凤眼笑得十分的“烂”。
坐在文丽旁边的高晃故意往旁边侧着,把身体拉得斜斜的,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文丽。文丽感觉他就像在数文丽脸上若隐若现的雀斑一样,浑身有点不自在。
“是好多了!”高晃把嘴巴卷成个大C形,随着说话边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文丽伸出左手挡住自己的脸,“别这样看我,否则我会觉得自己眼角有眼屎的。”
“哈哈……”,几个人都被文丽的话逗笑了。
文丽的电话铃声响了,是那首文丽最喜欢的歌曲:我为什么那么爱你,爱到什么都说可以……
“把手机铃声换了吧,别总是用这么悲伤的歌曲做铃声,换一首轻快点的。”端起咖啡正准备喝的高晃听到文丽的手机铃声忍不住说了一句。
文丽把头伸过去瞅放在桌子正中的手机,上面显示着:王维翰1399018….
坐在文丽身边的高晃可能是无意的吧,他瞟了一眼文丽的手机屏幕,但是没有说什么。
文丽拿起手机接,按了接听键。
“喂,文丽啊,你一个人在家里吗?”王维翰的声音有些故意压抑的紧张和急促。
“没呢,我和燕子、高晃、秦琪在外面喝咖啡。”王维翰突如其来的电话本来就让文丽有点吃惊,他的提问方式更是让文丽有点奇怪。不过当着自己最好的几个朋友,文丽觉得如果模糊的回答“我和朋友在外面”之类的话,即会让王维翰误解,也更会让身边这几个死党误解。
“喔,那就好,黄晓灡自杀了,我还担心你一个人在家,正犹豫给不给你说,担心你害怕。”
“什么?自杀?!没死吧?”文丽被王维翰突然起来的电话吓得不轻,身体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
听到“自杀”两个字,在座的其他三个人顿时安静下来,并不约而同的把目光都集中在文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