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已经是春天了,桃花迎风招展着妩媚的身姿,文丽和王维翰带着孩子去野外赏花。在仍带寒意的春风中,四个人大声的笑着,互相追逐着,这份难得的欢乐,对于这样的两个家庭来说,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伟航悄悄的放了一朵桃花在菲儿头发上,菲儿发现后追着伟航要往他头上戴,伟航像兔子一样转眼就跑的不见了。王维翰正在给文丽照相,看着两个疯跑的孩子,文丽大声的喊着:“你们跑慢点,不要摔着了……”
回去的路上,两个孩子依然很兴奋,吵着等桃子成熟了还要来。不知道是因为风吹的缘故,还是跑得太累,菲儿的小脸红扑扑的。她高兴的推了推旁边的伟航,“航哥,我们下次来一定带一块席子,再买点食物,我们做一次野餐如何?”
“我举双手、双脚赞成!”伟航靠在座位上,把手和脚都举了起来。
看着孩子们快乐的神情,文丽和王维翰相视而笑,内心都充满了幸福和温暖。
这天文丽下班正准备去健身房锻炼,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电话。
“喂,你好!”文丽边换运动鞋边接电话。
“华老师,是我,黄晓澜。”
文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接到她的电话竟然会有一点诧异,“喔,黄晓澜啊?你好!”文丽这才想起这还是第一次通过电话和这个女人交流,这种感觉和面对面交流还有一些微妙的差别。
“华老师,谢谢你对我的关心和帮助!”
文丽愣了一下,“喔,不用谢,我也有我的用意。何况是王主任过来请我,我也不好意思推月兑。”
“不管怎样,我都十分的谢谢你,你为我做的,我一辈子都会感激的。”
文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里酸酸的,“别说什么感激的话,谁都有自己的难处,我能理解你。至少,我们都是女人。”
“华老师,我能见见你吗?有些话我想告诉你,不为什么,也是因为我们都是女人。”电话那头黄晓澜的声音非常沉静。
这话对文丽有着不可低估的吸引力,文丽停止换鞋,稍作思考后说:“好吧,那我们在哪里见面?”文丽本来想自己定一个见面的地方,但是考虑到黄晓澜的特殊情况,还是觉得由她来决定。
“就在我们小区外面的茶楼吧,走远了我父母不放心,只是要麻烦你过来。”
“好吧,那你等我。”文丽边说边又把已经穿上的运动鞋月兑下,把刚月兑下的靴子重新穿上。
文丽正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又听见黄晓澜的声音:“华老师……”
“什么?”
“我希望是你一个人过来,就我们两人见面。”
“好吧,我知道了。”文丽本来没有打算邀谁同行,黄晓澜这么一说,文丽倒是觉得有点蹊跷了。文丽挂掉电话后,拨通了王维翰的电话。
“今晚不去健身房?”王维翰接到电话第一句话就问到。
“本来是要去的,只是刚才黄晓澜突然打电话过来,说要和我谈谈。”
“在哪里?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就在她父母小区外面的茶楼里,我开始爽快的答应了,也没有想过要你陪我去。但是挂电话之前她主动要求我一个人去,我反而有些怀疑了。我打电话给你是想让你知道这个事情,如果有什么事我给你来电话,记得随时把电话放在身边。”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文丽知道王维翰正在思考。文丽等了一会儿,听王维翰缓缓的说到:“我想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她可能是想和你说一些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不想要过多的人知道罢了。今晚我值夜班,电话一直都在我身上,有事随时找我,记得处理应急情况灵活一些。”
听王维翰这样一说,文丽到觉得自已有点多虑了,害得他无缘无故为自己担心。于是自我解嘲的说到:“呵呵,可能是我自己多虑了,我想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你也不用担心,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件事情而已。”
“你这样做是对的,凡事都应该警觉一点。何况,你不让我担心你,想让谁担心嘛!”王维翰最后这句话让文丽心里特别的踏实和放松。
见面的茶楼被主人家装点得特别的温馨,虽说是春天了,可是外面的树基本都还是光秃秃的灰黄色。这屋子倒是充满了春意,不仅温暖而且放眼望去,满眼的翠绿。文丽走进去的时候,一眼就看见黄晓澜安静的坐在那里,正随意的翻看着面前的一本杂志,前一段时间蓬乱的头发被高高的束在脑后。她上身穿着雪白的毛衣,一条大红色围巾挂在脖子上,显得特别的耀眼,身旁的椅子上放在一件深灰色的大衣。她身后高高耸立的盆栽植物,叶子油亮发绿,把她存托得越发的荣光焕发。眼前的黄晓灡,无论如何也无法和一个忧郁症患者联系在一起。
看见文丽向着黄晓灡走去,黄晓澜抬起头,发现了她,赶紧站了起来。文丽这才看见她穿一条黄色紧身裤,蹬一双高高的过膝褐色靴子,微笑着站在那里招呼自己,非常的挺拔和美丽。
“华老师,你来了啊,快请坐!服务员,泡茶!”黄晓澜热情的招呼着,文丽坐在她对面看着她,仿佛看到了第一次参加邢一凡聚会时,前额泛着光、有点盛气凌人的黄晓灡。
“你精神状态很好,我又看到了原来的你了。”文丽忍不住赞扬了黄晓澜一句。
黄晓澜把服务员端过来的茶杯递到文丽手中,“我都不记得从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如果说我记得的话,那也是没有谈恋爱时候的自己,那个快乐、自信、自以为是自己。近十来年的自己很糊涂,就连我自己都很不满意,我这一段时间好好的复习了一遍过去的自己。好像很久以来,我都没有找到过属于自己的快乐和幸福,即使偶尔找到了,也不是属于我的。”
文丽接过茶杯放在桌子上,听黄晓澜说着这些话,思维不由得就发散了,心想:“这偶尔的幸福,一定有邢一凡的一部分吧。”
黄晓澜像意识到了什么,微笑着说:“华老师,真的谢谢你!我知道按照年龄来讲,我该叫你一声姐,我比你小一岁。只是我知道,即使我情愿叫你这声‘姐’,你也不一定会愿意接受我这个‘妹’的。”
文丽不想直接回答这个姐姐妹妹的问题,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抛弃曾经的一切和黄晓澜称姐道妹的,也难免过于矫情。再说,就算是两个人都悦纳彼此了,其他知情人也会觉得不可思议的。何况文丽一直认为自己只不过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个女人,有着和很多女人一样的偏执和小心眼。
“你知道我的岁数?”文丽问这个问题时候,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脸上还是保持了她的“华氏微笑”。
黄晓澜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小口,定了定气,有点严肃的看着文丽:“我听邢一凡说过,你不介意我提到他吧?”
文丽闭上眼睛叹了口气,眼前这个让自己细心裂肺痛过的女人,该如何和她谈起。“其实,我现在很忌讳任何人谈起邢一凡。因为,我害怕谈起他,因为我还没有放下他,也不可能放得下。我之所以能这样活着,是责任和理智告诉我该如何走完剩下的人生道路。”
听文丽这么一说,黄晓澜刚才微微发亮的眼睛又有些暗淡,在邢一凡身上,这两个女人都有不同的情和伤。
文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但是,我倒是希望和你谈谈邢一凡,因为从你这里我能够看到更为真实的他,我也才知道我该把他放在我心的那个位置,该放多久;甚至我才知道我该恨你还是理解你、同情你。”
黄晓澜怔怔的看着文丽,“其实……邢大哥……他还是很爱你的。”
“你怎么知道?”文丽对黄晓澜的话充满疑问。
黄晓澜的脸慢慢变得有些发红,像是要鼓足勇气说出什么秘密,这让文丽心中突然有些害怕和期待。“华老师,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但是请你千万听完我所有的话,不要一开始就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