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打断她们的谈话:“小姐,前面好像堵车了。”
刘如君往前一看,果然车山车海,她看看手表,已经七点半,有了主意:“孙小姐,真是谢谢你。电视台就在拐角,我跑步过去就好。”
她拔腿就跑,每一次她都是用双腿在赶路,追巴士,追小偷,追机会……
孙熙看到车上留下一个手提包,一定是方才刘如君穿裤子的时候留下,她本可以叫住她,却改了主意:“阿忠,刚才那位小姐落下了手提包,我去送给她。”
“小姐……”阿忠的话还没说完,孙熙就跳下车,跑了起来。
她穿的是一件长裙,脚上是高跟鞋,纵使她是运动健将,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把碍手碍脚的高跟鞋月兑下来拿在手上,发疯似地跑起来,脸上展露欢颜。同样穿着高跟鞋的刘如君跑在前面,如履平地,看来她经常穿着高跟鞋赶路。
孙熙再跑几步就能追上她,却故意放慢脚步,等她远了又再追上,如此往复,乐此不疲。她知道她不过在为自己找个奔跑的借口,明天纵使此事上了头条,她也能和母亲解释说是为了将手提包还给别人。她本来有晨跑的习惯,母亲却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荒郊野岭跑步,让司机跟着她。那样的奔跑还有什么味道?只有此刻,在街头狂奔,后面没有阿忠那对阴魂不散的眼睛,她才有一丝痛快。
快要到电视台门口,孙熙叫住她:“刘如君,你忘了你的手提包!”
刘如君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到长发随风飘荡的孙熙,她一双眼睛充满生气,露出两个梨涡。她伸出手来:“谢谢你!”不知为何,每说一次谢谢,每接受一次孙熙的恩惠,她对她的讨厌就多了一分。
她拿起手提包继续狂奔,孙熙取下眼镜随意插在衣领上,双手在耳边为自己扇风,将地上的一片落在地上的红色枫叶踢到天上。所以说心如月兑缰野马,易放难收。她刚开始不过是想找借口狂奔一路,现在却得寸进尺,在电视台门口这个高危地带,像个调皮少女,与落叶为伍。她踢起一片落叶,仰头看着漫天飞舞的红叶缓缓落下,心里无比畅快。
孙熙仰天哈哈一笑,当她放下头来平视过去,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冷静脸孔。她收起上扬的嘴角,梨涡消失不见,戴上眼镜变成淑女的模样,优雅地穿上高跟鞋,不动声色地往反方向走去。“他不会看到我吧?就算看到了又怎么样,他之所以娶我不过是为了我的身份,就算我是个疯婆子,对他来说也无关痛痒。”
想到这里,她笑着自言自语:“最好他真以为我疯了,吓得睡不着觉。不过看他那样子,也只是个冷血动物,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类的情绪!”
她看到的自然是贺攸清无疑。他刚好送来巡查的贺良儒出电视台,正要进去,却看到刘如君跑过来。他看过刘如君的资料,知道她出身贫困,却积极进取。关键是她有男人梦寐以求的魔鬼身材天使面孔,是可塑之才。但是她未红先骄,准决赛当晚却险些迟到,看来要给她来个下马威。
正在此时,奔跑的孙熙映入他的眼帘。她的脸上洋溢充满朝气的笑容,他原以为她只会做嘴角上扬的机械动作,没想到她会真正的笑,而笑起来是这样好看!当刘如君从他身边跑过的时候,他已经忘了下马威之事,一双眼睛停留在踢落叶的孙熙身上。
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现在看上去她不过是个调皮的孩子,那双灵气逼人的眼睛隔着十多米也让人一见难忘。但为什么在晚宴上,她是那样的呆滞无神?他正在出神,孙熙好像看到了他,收起了笑容,戴上眼镜穿起鞋子,恢复了第一次见面的模样。
他冷冷一笑:“怎么?那副大家闺秀的样子是专门做出来给我看的吗?女人,为了一张长期饭票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