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士郎,不要转头。我在你后面。”
“你神经病啊,在一条街上跟我打电话。”黄士郎还是转过头来。
孙熙跺脚:“叫你不要转头!”
黄士郎狐疑地转过身:“鬼丫头,你又玩什么把戏?”
“贺攸清怀疑我跟你有一腿,让我别和你接触。”
“什么?要不要我和他解释清楚?”
“他是神经病,你沟通不了的。他知道我为了妈妈不敢对他说个不字,所以他要求我要和别的男人保持三尺距离。”
“他又不是真心爱你,为什么这么**?占有欲不是情侣之间才有吗?”
“有种人就是那么变态,专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贺家的名声,如果我的脖子上有项圈,他恨不得给我栓条铁链。”
黄士郎哈哈一笑:“一物降一物,你这个混世魔头终于有人收拾了。”
孙熙在背后用眼神射杀他,说:“演员已经选定了,我们赶快加紧拍摄进度吧。贺攸清说结婚以后就不准我出入片场,我想在婚前把戏拍出来。”
“什么都贺攸清说,贺攸清说,你成了老公奴了。”
“黄士郎,如果你不想我夜里给你扎小人,你就给我闭嘴。”
黄士郎吐吐舌头:“我们只有两个月零二十八天,拍摄加上后期制作,再加上排档期,根本就不可能。虽然我们的故事比较简单,只能拍成一个小时左右的片子,但到底也是第一次制作,我要精益求精。”
孙熙气馁:“我知道,我也只是说说而已。看来我只能参与一部分的拍摄过程了。”
“你是个编剧,其实根本不用亲临现场。”
“这是我们的第一部戏,又可能也是我的唯一一部戏。我想亲眼看着它出生。”孙熙的语气无限悲凉。
“我尽量吧,熙。”
“谢谢。”
第二日,两人在拜神仪式上也离开十丈远,黄士郎站在左边,孙熙站在右边,中间横着十多个演员。刘如君与男主角李雨泽站在最中间,大家一齐将香插在香炉之中,李雨泽有意无意间抓着刘如君的手。刘如君把手抽开,对他横了一眼,李雨泽面露尴尬。
开机的第一场戏拍的就是这部片子的结局,男女主角躺在草坪之上,看着漫天繁星。按照剧本,这是男主角与女主角长长的一段对话,反映了这个片子的主旨。李雨泽扮演的人物叫做余乐天,而刘如君扮演的叫做吴怀梦。
黄士郎一声令下:“Action!”
孙熙突然感动地流下泪来,原来看着自己的作品变成实物是这种感觉!她痴痴地看着眼前的余乐天和吴怀梦,他们两个就像从她脑中跳出的剪影,只是他们是这样的逼真。
余乐天与吴怀梦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到了草坪上。他大字型地躺下来,指着天空说:“看,流星!”
吴怀梦也躺下来,说:“哪有?你骗人!”
“心中有流星,眼中有流星。”余乐天耍起了禅机。
“我看你是想被我打得眼冒金星才是!”
两人笑作一团,吴怀梦突然语气凝重,问:“乐天,你说我们到底是对是错?事实上穿越时空又有什么意义?我们为了这个虚无缥缈的梦放弃学业,还不能获得家人的谅解,值得吗?爱因斯坦的光速理论根本就是挑战不了的权威,年前的中粒子速度超过光速,现在也被证实是意大利科学家出错。我们本来已经被美国科研所提前录取,现在却为了时光机放弃一切,值得吗?有意义吗?”
余乐天淡淡一笑:“人生又有什么事情是真正有意义的呢?梵高的画作流传千古,但事实上他所画的画又有什么意义?一朵雏菊,一个咖啡馆,画下来与照下来区别在哪里?画家无非在做一些浪漫的事,小说家音乐家又何尝不是如此?他们都在做一些没有意义但是浪漫无比的事。唯独我们科学家,做一切都要计过算过,精确到几百位小数点。我们何不做两个奇葩,做被其他科学家取笑的事?”
他转过头来柔柔一笑,一颗流星恰恰划过,在余乐天和吴怀梦的脸上划上完美的弧线。
“KA!”黄士郎大叫。没想到这两个新演员做起戏来如此顺利,黄士郎接下来只补了几个特写,大家就赶到下一个场景。他对孙熙眨眨眼睛:“看来你的愿望有希望实现。”
孙熙笑得见牙不见眼,对着天空许愿。
黄士郎笑她:“又没有流星。”
“心中有流星,眼中有流星。”孙熙套用电影台词,把电话关上,专心许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