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腾宅的时候已经烈日当空,孙熙在门外等了一阵却不见一辆的士。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她不想让司机跟前跟后,准备搭小巴回去。正走几步,却接到贺攸清电话:“你在哪里?”
“废话,我在歌赋山啊,你带我来的。”
“一小时后我到孙宅接你。”
“喂!我……”贺攸清如常,下了命令之后就挂下电话,不给孙熙开口的机会。
孙熙心想:“赶着投胎吗?每次都挂我电话。想告诉他我赶不回去都不行。是他自找的,别怪我没有提前通知。”想到这里,她才慢悠悠地向巴士站走去。其实,她大可以再打电话回去或者至少发个短信通知一番,但一想到贺攸清把自己当成他仆人一样,颐指气使,就把心一横,不作通知。反正每次贺攸清找她,不过是让她去陪陪秦月娥,早一时晚一时影响不大。
她刚在巴士站站定,巴士就到了,她不情愿地迈上去。在巴士中,开窗吹风,赢得一时的自由时光。一小时之后,电话响起:“我在门口了,你出来。”
孙熙反问:“是吗?没有看到你啊,我这道门是移动的,可能是一时看走了眼,我再看看。”
贺攸清问:“你指你还在车上?”
“贺总悟性很高啊!”突然想起方才腾万山对自己的评价,孙熙月兑口而出。
电话那边是压抑的怒火:“车子到哪里了,我马上来接你。”
正要回答,巴士报站:“下一站是塘湾,下车乘客请准备。”
“你马上下车,在路口等我。”
“是。”孙熙下车,乖乖在路口等人,她发现贺攸清的话像是潜在很多潜台词。虽然每次开口他都是一两句话结束,但是每句话后面都像是加了一句:“你要听话,否则后果自负。”所以每次她只有乖乖就范。换作平日,孙熙还会略作挣扎,但是今日贺攸清帮黄士郎找到了一个好师父,她心里多少有些感谢,所以马上妥协。
站在路口,烈日照下,她有些发晕:“不是养尊处优了一段日子,就这样草包了吧。”
不过五分钟,贺攸清的车子飞驰而至,冷冷地向她看了一眼。她上车,说:“在电话里我是想告诉你我赶不回来的,谁让你挂我电话?你现在来生我气,没有道理。”
贺攸清不发一言,像是真的生气,孙熙暗想:“气死活该!”
想到这里,扑哧一笑,眼睛看着窗外,车子在此时猛地停下,迎面飘过来一张信用卡:“下车,买套衣服,你平日做戏的风格,五分钟内出来。”
孙熙不客气地拿过信用卡,说:“做戏还有公费报销,多谢贺总。”
眼前的是一家夏奈尔专卖店,孙熙平日多穿这个牌子的衣服,贪它简约大方。她一进门,就指着橱窗里模特儿的一身装束说:“要她身上的全套。”
店员认得她是常客,说:“孙小姐,要不要再看看其他的款式?”
“我赶时间。”
“是。”店员取下衣服,将她送入更衣室。这是一件简单的连衣裙,尽显淑女简约风。衣服就像一层外皮,一个人天天换皮,到底累也不累?如果孙熙可以选择,宁愿每天一身简单服饰,舒服自在节约资源。
不够三分钟,换上衣服走上车,贺攸清皱眉看着她:“眼镜呢?”
“早上爬山,没有戴。”
孙熙一双眼睛转来转去,看得贺攸清心烦不已,他看看手表,时间已经超出不少。他四处扫视,看到路边一名女子戴着一副斯文的金丝眼镜,马上下车。孙熙看他拿出一沓百元大钞,成功收购一副眼镜。他扔过来:“戴上。”
孙熙不情愿地审视这幅眼镜,往鼻梁上一架,马上头昏眼花,眼神迷离地说:“这起码两百度,我平时的都没有度数,驾驭不了。”
贺攸清扭脸看她,见她眼睛迷离,眉头微蹙,不耐烦地说:“孙熙,我的耐性有限。你今天已经做得过分,接下来最好乖乖听话,否则后果自负。”
“吓,终于把潜台词说出来了。”孙熙忍不住回嘴。
“什么?”
“没什么。贺总你慢慢开车,我晕点就晕点。”
“记住,以后只要有外人在场,你就要戴上眼镜,它可是你做戏的工具。”
“外人?包不包括你?”孙熙遥遥记得贺攸清逼她签协议的那日,曾经夺过她的眼镜,告诫他在他面前收起淑女模样。
“不包括。”简单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