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回门,孙雪带着满车子的礼物回到孙家。贺攸清同她一起来,陈初曼照礼数留女婿吃饭。进了厨房,陈初曼拉着女儿说话:“他对你怎么样?”
“妈,不过三天,能怎么样?”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好不好,一个晚上就可以看出来了。他在床上怎么样?”陈初曼本不是讲究的女人,说话不会拐弯抹角。
孙雪初经人事,马上涨红了脸,跺脚:“妈,看你说的是什么话!”
“两母女,有什么不可以说的。”看着女儿欲言又止的神情,她讳莫如深地一笑,“好了,你不让提,我不说就是。其实我的担心也是多余的,你顺利嫁入了贺家,我又名正言顺地做了孙太太。人生如此,还有什么可求的呢?”龚真珍的头七一过,孙孝之就和她飞到拉斯维加斯注册。如今她是货真价实的孙太太,是孙孝之遗产的第一继承人。
黄昏时分,孙孝之回来,贺攸清到门口迎接他。不想,孙熙扶着孙孝之回来,见了他,礼貌一笑,那笑容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木讷、虚假。
陈初曼与孙雪从厨房出来,忙迎上去问:“老爷,你的腿怎么了?”
“下楼梯的时候扭伤,没什么大碍,孙熙扶我回来。”父女冰释前嫌之后,两人每周都会抽出一天吃午饭。以前日见夜见,父女二人像贴错门神,互相怨恨。现在每周见一面,反而能够心平气和。难道真是距离产生美?
至从婚礼一事,孙熙对孙雪有所愧疚,主动打招呼:“你们好。”这个招呼打的,像小时候去同学家中拜访一样。
孙孝之说:“陈姨还有你妹妹孙雪,都是自己人,不用那么客套。熙儿,你晚上就留在这里吃饭吧。”
他要东宫西宫的女儿,心平气和地坐在一台桌子上吃饭,有说有笑?不是不可以,但这种事只能在古代发生。孙熙正要推月兑,没想到陈初曼大方起来,说:“是啊!这本是你的家,你不在这里住,我已经够过意不去的了。偶尔回来吃顿饭什么的,也能让你爸爸安慰些。小雪,快让姐姐留下来吃饭。”
陈初曼用肘子轻轻碰触孙雪,只听她说:“姐姐,你就留下来吃晚饭吧。”
时移世易,原先这个屋子的主人却成了客人,被挽留着吃一顿晚饭?盛情难却,孙熙答应下来,陈初曼眉开眼笑,吩咐厨房再添几道菜。
转过头,陈初曼变脸比翻书还快,暗道:“若不是老爷子在场,恨不得拿扫把将这丫头赶出去!”
孙熙何尝看不出她的心思,由第一次她在殡仪馆见到她那得意的笑容,她就知道她们永远不是朋友。但孙雪,跟她的母亲不同,毕竟她们流着相同的血。因为婚礼的事,孙熙对这个半路杀出的妹妹也有一丝愧疚,希望有一天她们可以做到朋友。
佣人准备好饭菜,众人入座。孙孝之坐在主位,左边首位坐的是陈初曼,孙雪挨着她坐,旁边坐的是贺攸清。孙熙一个人坐在右边的位置。孙孝之由衷高兴:“一家人终于可以好好吃餐饭了。”
满桌子真正高兴的恐怕只有他一人。陈初曼对孙熙无时无刻不提防着,怕她突然狂性大发,像在葬礼那天一样失态;或者突然大发神威,夺得老爸欢心,将她们母女二人赶了出去;再不济,她也可以在孙孝之的遗产上多分一杯羹……利字当头,她永远当孙熙是她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