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世昌接着说:“那就是说,如果你对孙熙有了误解,不把遗产留给她,你就会把遗产留给孙雪两母女,是不是?”
这个问题十分关键,一旦孙孝之的回答肯定,那么孙雪就有了陷害孙熙的动机。这个动机虽然薄弱,但好歹对事情有所帮助。众人凝神屏气听他回答,孙熙急迫地看着他。
只听孙孝之说:“不是。我刚才提到的是我以前的分配。但至从我把孙熙逐出家门之后,我的遗产就全部留给孙雪两母女,孙熙不能得到半分钱。”
此言一出,庭上一片哗然。虽说孙孝之和孙熙登报月兑离父女关系,众人皆知,但他们以为不过是孙孝之吓唬孙熙的把戏。但孙孝之改了遗产,彻底剥夺了孙熙的继承权,说明他那时是真的决心要放弃孙熙这个女儿。站在被告栏里的孙熙,受了一丝震动,嘴角露出讽刺的微笑。
元世昌愣了一下,随即冷静下来,又问:“在这以后,你就没有改过遗产?”
孙孝之摇摇头。孙孝之当时登报和孙熙月兑离关系,他便要做得彻彻底底。当日他马上就找律师来改了遗嘱,这件事根本没人知道。是以陈初曼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为之一振,想:“早知如此,我何必搞那么多事。不过小雪那么恨她,做这一切,也是值得的。”
元世昌沉吟了一下,说:“最近孙熙和你来往频密,还吃过几次早茶。如果没发生这件事,你会不会因此对她改观,而让她重新获得继承权?”
孙孝之的确有过这个念头,但是他脑子里闪过孙雪受伤后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想到自己未出生的外孙就这样离开自己,又想到孙熙从小到大都和自己作对……他倒吸了一口气,说:“不,我没想过。不管有没有发生这件事,我的遗产都只会给孙雪两母女。”
元世昌错愕了,他想力证孙雪的陷害动机,但结果却证实了孙熙的作案动机。父亲一分遗产都不留给她,所以她要伤人,多么合理的理由!孙熙双手握住冰冷的铁栏杆,默念着:“他恨我,他居然这样恨我!二十二年,我们做了二十二年的父女,我以为最坏不过是做陌生人,没想到他竟然把我当做仇人!”
再问下去,只会有更多对孙熙不利的证供,元世昌只有作罢。
接下来是贺攸清出场,他面容冷峻,双唇紧闭,一看就是意志坚定的人。元世昌心里打起鼓来:“这个证人也不好对付。孙熙这次凶多吉少,我的常胜招牌要被拆下来了。”
沈婷询问贺攸清的也是同样一番话,贺攸清照实说了出来。
到元世昌盘问的时候,他问:“贺先生,请说一下你和你妻子的感情。”
“我们很恩爱。”
简短的回答,元世昌又问:“在你娶孙雪之前,你和孙熙有过婚约。你对孙熙是什么感情?”
“没有感情。”
再次是简短的回答,元世昌却是节节败退。他不期然地望了孙熙一眼,意思是:“怎么和你说的全都不一样。他甚至都不承认爱过你。”孙熙似乎已经麻木了,嘴边一直带着似有若无的微笑,听着庭上的一切。
元世昌做了最后一个尝试,问:“孙熙和你解除婚约,是她主动要求的,是吗?”
贺攸清一直面无表情,但这时候突然转过头,看着孙熙说:“不,是因为我爱上了她妹妹孙雪,所以提出解除婚约。”他这句话一说,更是加重了孙熙的作案动机,一个被未婚夫抛弃的女人,失去理智去伤害怀孕的妹妹,实在是在情在理。
“他说谎!”孙熙叫起来,双手牢牢地抓住铁栅栏,整个人想跳出来。
贺攸清面不改色地看着孙熙,他那复杂哀怨冰冷的眼神,没有人看出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