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换了一身王子装束,一下马车就准备冲进去,让孙熙为他的装扮欣喜。要知道他至从做了老板之后,只有都一身红色行头,这样打扮还是他破天荒头一次。(陶天佑早年刚刚做打手的时候,天天朝不保夕,过着刀口舌忝血的生活。一位相士说,他可以穿上红色内裤取其鸿运当头之意,可以帮他渡过难关。他几次危在旦夕,最终都逃过劫难,所以他干脆穿上了红衣红裤。刚开始也觉得别扭,日子一久反而成了他的标志,于是他就把这个习惯保留了下来。)
没想到他一停车,就看到小屋的门打开着,里面像遭过洗劫一番,地上杯盘狼藉。他心里有不详的念头,边叫着“熙儿”,边冲上二楼。二楼完好无缺,如果是贼人进屋,不会只破坏一楼不上二楼破坏!他心里转过无数念头,心想:“会不会是有人来寻仇或者绑架,抓了熙儿,那时候熙儿正在一楼,同他们有了激烈的纠缠,才会这样?”
想到这里,他一颗心冰凉,居然忘了拨打孙熙的手机!他前后左右地踱着步,猛地想到打电话的事情,便拨了电话,结果自然是无人接听。两人到了巴黎,周围没有一个朋友。若在Q城,他还可以发动兄弟进行地毯式搜索,可现在远在异国,他慌了神。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是郑修洁的电话。他接起来,郑修洁说:“天佑,你知不知道出大事了?”
陶天佑“啊”了一声,郑修洁接着说:“黄士郎出车祸死了!”
黄士郎死了!电光火石之间,陶天佑明白了一切!因为好友逝世,所以孙熙才不告而别,才丧失理性把屋子砸成这样?想到这里,他马上飞车去机场,无奈这一日的航班已经起飞,售票人员说:“你只能等明天的航班。”
陶天佑心急如焚,哪能等候?他立即让郑修洁帮他安排直升飞机,同时让他去黄士郎的追悼会守候,看到孙熙马上给他电话。直升机一落到Q城,陶天佑就接到郑修洁的电话:“孙熙出现了,她上了香,进了后堂去跟黄士郎告别。”
陶天佑二话不说,赶到红磡殡仪馆,正因为他除了孙熙的安危,根本不及思考其他,所以根本没有时间换衣服。当他在殡仪馆出现的时候,大家都以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他不以为意,鞠躬上香后,就跑入后堂,刚好碰到了出来的孙熙。
他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把孙熙抱住说:“谢天谢地,你没事。以后不准你不说一声,就跑走。”
孙熙被他搂在怀里,轻轻地说:“没有以后了。”
陶天佑正为找到她而欢喜,竟没听见她这声细语,把她的小脸抬起来,说:“熙儿,很难受是不是?想哭就哭出来吧。”
让他奇怪的是,孙熙不仅没有哭,还凄凉地笑了笑,说:“哭?世上还有什么事值得哭的?”
更让人奇怪的是,孙熙并没有参加黄士郎的葬礼。黄士郎举行的是土葬,追悼会后,他的棺材被运到了眉山。看着黄土渐渐淹没坟墓,贺攸彤再次痛哭流涕,她的眼泪把贺攸清的西装弄得全湿。但孙熙却再也哭不出来了,因为世上有一种麻木的痛苦,叫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