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攸清回到家,佣人就说:“大少爷,孙小姐来拜访你。”
他冷冷一笑,心想:“孙雪,她还来干什么?”
走进去,他才知道客厅里坐着的是孙熙。她穿了一件黑色的晚礼服,发长及肩,手上随意系了一条丝巾。她正喝着茶,低头抬头之间,锁骨若隐若现。贺攸清从没见过孙熙这样的装束。在他印象中,孙熙只有两个样子。一个是她伪装出来的淑女模样,那样的她只会穿着香奈儿套装,端庄简约;一个是真正的她,那样的她只会穿体恤牛仔裤,随意潇洒。没想到,她还有另外一个样子,性感神秘,让人想了解,又不知如何靠近。
她为什么来找他?她还恨他吗?或者她对他根本就是漠视的态度?心里有千百个问题,脸上还是不动声色,他走了过去,表情淡然,说:“孙熙,有事吗?”
孙熙放下茶杯,站起来,直视他的眼睛,说:“我是来看你锁在抽屉里的信的。”
只这一句话,贺攸清慌了神,不知如何回应。孙熙接着说:“我只看到九十九封,剩下的呢?”她伸出手来,同时调皮地一笑,贺攸清险些要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但他没有这样做,他只是迟疑了一下,说:“我以为你不会看。”
孙熙问:“那你还写?”
他在信里说过原因,但孙熙不过读了一封,何曾知道贺攸清的心思有多深,情有多浓?贺攸清叹了一口气,说:“你明知故问。”
他胸口发闷,转移话题:“你和天佑怎么样?”贺攸清还猜不透孙熙此行是何目的,但他不要她给自己假希望,所以就故意问他们两个之间的事,好让自己死心。
孙熙的回答耐人寻味:“我和他,会怎么样?在你。”
贺攸清感到自己的脸微微发热,孙熙突然挽住他的手,说:“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她的玉臂碰触到他,贺攸清微微一震,明知没有结果,还是神使鬼差地说:“当然。”
两人出了贺府,贺攸清开着车,孙熙坐在副驾驶位。往事如风,飘上心头。她在车上咬过他,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咬他。爱上孙熙之后,贺攸清回忆她的一切,才发现当年自己曾经跟着父亲,到孙府拜访过。那时候孙熙不过是个三岁的小女孩,脸蛋圆圆眼睫毛又长又卷,就像洋女圭女圭。少年贺攸清也是不苟言笑,但看到这个小洋女圭女圭,居然忍不住模了模她的脸蛋。没想到这个三岁的孩子,马上抓住他的手,重重地咬了下来。他很硬气,一声不吭,孙熙见他不出声,放开手来,说:“看你还敢模我!”她那时的倔强和叛逆,一直没有变过。童年的一次见面,某年圣诞夜在阿尔卑斯山的惊鸿一瞥,成年的未婚夫妻,那时候他还以为二人缘定今生,没想到是有缘无分。
两人到了一家酒吧门口,孙熙下了车,贺攸清跟下来,把外套月兑了披在她肩上。
他问:“到底什么事?说吧。”
孙熙依然答非所问:“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吗?我以为你愿意看到我。”
他当然愿意,但他不愿意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不愿意她在他心里激荡起一池春水后,再投入别人的怀抱。
他还未想好如何回答,孙熙突然揪住他的领带,把他猛地拉到与自己面贴面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