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便听说,玉妃在被打入冷宫的第二天,便在宫中产下了一个女儿,只是因为受了冷宫的寒气,难产而死。
在这之后,北至便再无苏家人的消息传来,连玉妃最后被埋葬何处,那个在冷宫里出生的孩子有没有存活下来都再无人说起。
云卿知道宫中向来肮脏冷酷是个残忍之地,她也清楚上位者对手握重权的臣下并不信任,一如当年战功赫赫功高震主的苏年成,又比如她的父王,北至王纪锡明,若非皇上身子骨不行,北至王又如何能一如现在的权势滔滔,只手遮天。
她本以为玉妃当真如传言难产而死,只枢念话中的意思,却并非如此。
“他们是禽兽……”少年充满怨恨的双眼直愣愣的瞪着暗夜中的树木,嘴唇咬的都已经发紫流出血来,手掌掐在一起,“他们对外说母妃难产死了,却把我们困在冷宫里,像牲畜一样的使唤……”
他慢慢摊开自己的手来,掌心处已经被自己掐的血肉模糊,枢念直愣愣的盯着那翻开的血肉看,许久才低低惨笑出了声,“她白日里要做比宫女繁重数倍的活儿,到了晚上,晚上……”
少年的声音哽咽起来,将头埋在手掌里,低哑悲愤,第一次月兑却了少年的稚女敕和怯弱,却有刹那间的杀意闪过,“晚上,那些畜牲竟然,竟然……”.
他永远也忘不了六岁那年,他被夏日的打雷声吓的睡不着觉,懵懵懂懂的想找母妃,却遍寻不着。
心慌意乱间,他跌撞着往外找,却在雷雨声中,听到冷宫最里边的一个小偏殿里发出奇怪的声响。
夹杂在风雨中,那一声声娇弱又带着哭音的哀求声尤为熟悉,只一听,便让他震在雨中。
他像是游魂般靠近那间破败的宫殿。从窗户的缝隙往里看到的情景,却让他毕生都难忘。
衣衫凌乱,头发披散,被侍卫摁在地上的女人因为哭喊烦人,她的嘴早已被人用腰带堵上。几个侍卫面泛红光,在女人身上驰骋。曾经贵为四妃之一的人,如今也只是被人攥在手心里的蝼蚁,只能任人亵玩,就算是毫无权势的侍卫,也只消一个手指,就能让她从此命丧黄泉。更何况她还有一个男扮女装,掩饰着皇子身份的孩子需要她守护。
才六岁的孩子,当时就震在那里不能动弹,雷打了有多久,雨下了有多久,他便站了有多久。
眼前一片模糊,所有的声音,都比不得那屋子里不断传出禽兽的笑声和母妃的申吟哀求声更为让他震动。
苍天无情,高高在上的皇帝并不在意他们孤儿寡母的死活,甚至连世上还有没有玉妃这个人他都不屑再管,而那些以前受过玉妃气的,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尽都将他们肆意欺凌。
也是在这一夜,他才真正认清,这个皇宫是如此的可怕,血腥和恶心的让人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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