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阁里的布置,还和她离开前的差不了多少,一样的亭台,一样的楼阁,就连她原先的屋子后边,那被枢念挖过长出野葛来的地方,也是一模一样,时间像是凝滞了不动,从没有变过。
云卿的手指从窗棂间拂过,徐祁烟看着她,皱了皱眉,“你也不要不开心,枢念这些年,他……”
“宁儿是怎么回事?”云卿问的平静,目光幽幽,望着窗外的春水。
“不过是个青楼女子罢了!”徐祁烟说的不屑,“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小东西养着不好便不要再管了。”
云卿见他不肯多说,也不再追问,只是暗暗对连衣使了个眼色,连衣点头,乖顺的知道该如何做。
礼部并不是清闲衙门,祁烟在水阁陪她说了会话,还是得赶回去主持工作,云卿像往常那般送他离开,回来时,却只有一个人,连衣已被她派去打听那个宁儿和枢念的事,正好,三年的空白,她也正好在这里多走走。
水阁的路之所以会有岔路出现,只因为离水阁最近的地方,被开辟出了一个简单的院落,不及宫中一些寝殿的奢华,这里显得更多的是朴实内敛。
一枝不知名的树枝都已经伸到了院外,云卿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可以确信,这种树,在宫中貌似还从未有过。
她本想要敲开那院门,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这样很是冒昧,忍了忍,心中打定主意,还是让连衣悄悄打听这院子是谁住的为好。
她恹恹的离开,经过连妃的连色殿时,本想要进去,但只要一想起箫修祈挂在脸上的笑,她就没了兴致,有些人,爱上没有理由,就算厌恶上,同样也不需要多少理由。
只是她的脚步才从连色殿走开不远,就发觉有宫女惊慌不已的从里面出来,还神色张皇的四处看着,好似在找什么人,看到她更是脸色一喜,冲过来朝她行了礼,便是焦急开口,“郡主,不知郡主有没有瞧见一个四五岁的孩子,穿着红色的锦袍……”
云卿耐心的听她描述了遍,但毕竟没见到过,也只好摇头,温言问了句,那个宫女脸色有些苍白,呐呐道,“还不是皇长孙殿下!”
云卿一惊,“空桐的儿子?”
那宫女小心翼翼看她一眼,说的焦急,“是,先太子唯一留下的孩子,莫桑殿下似乎被疯了的皇后娘娘吓坏了,神志有些不清,一直都是呆呆的样子,也不喜欢说话,奴婢一眨眼,他,他便不见了……”
“这要是被连妃娘娘知道了,奴婢……”
云卿蹙了蹙眉,她本不想管,可莫桑是空桐唯一的骨血,想及此,她便让这人去她的水阁,让你们的奴才帮着偷偷找,并不是她有多好心,只是因为这跟死去的空桐有关。
有时候空桐于她来说,更像是朋友,那种谁都会离开你,可他不会的知己!
宫女自然是感恩戴德的谢恩,云卿也帮着四处找了找,只是到天色都快暗下来的时候,都没有
踪影。她正心烦意乱间,却有抹柳色的身影停在不远处,似笑非笑的看过来。
“原来为了箫枢念,你当真会回来?”柳昱出现在宫里并不奇怪,奇怪的却是他只穿着一身便服,一身青色的衣袍,袍上几条白色的柳叶,怎么看怎么一种飘然若仙的气质,若非那人眼中的邪气破坏,云卿还真会有种错觉,这人是九天降下的仙。
云卿不禁蹙眉,在西梧王府时,柳昱每次都同徐祁烟一同过来,也不说话,只是那么古怪的看着她,看的她心里发毛,“你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兴你来,就不许我来?”柳昱帅气的挑挑眉,轻佻的目光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将她扫了个遍,到了最后,又是似真似假的叹了一气,“云卿,你真不该回来!”他这一次,似乎说的颇为认真,那微眯起的眼里,一丝担忧和不安飞快的一闪而过。
许是今日的柳昱太过古怪,让云卿一时忘了轻叱,只静静的看着他,“送信想我回来的人是你,如今说我不该来的人,也是你,柳昱,你到底要怎么样?”
柳昱闻言,眼中闪过一抹颓然,“若非我……”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眼中的黯然深重,若是可以,我还当真希望你从此不要再踏进栖梧半步,若非可以,我宁可我不再看的见你,也不要你……
“你要说什么?”云卿只觉得他剩下的话必然是很关键的,只是柳昱似乎并不打算说下去,闻言,眼中的黯然没有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灿烂的笑颜,“没什么,只不过你一来就将这么多男人的眼光引过去了,我就是不甘心凭空多了这么多情敌!”
云卿也知道他说的是玩笑话,并不以为意,心中却暗暗藏了个心思,与他说了几句便有意想离开,孰料柳昱却先笑着告辞,“云卿……”那人在暗色中的身影,模糊的化不开,“别忘了,还有一个我,天下这么多女人,我柳昱只看得上一个纪云卿!”
他这话说的掷地有声,从来没有往常的随意,云卿当即愣在当场,张嘴想问,他却已经转身潇洒离开,只是那背影,却有些萧瑟。
迟疑的转过身,她的目光无意识的扫过,却又在看见什么后,猛地扫了回来!
一人高的草丛里,一个小身子紧紧缩成一团,红色的锦袍,像是天边燃烧的火焰,快要将那一簇簇,一丛丛的草烧干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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