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有目光的注视,枢念笑着转过头,朝他微微点头,“表哥。”
徐祁烟走近他,对于这个人,他有欣赏,却更有嫉妒,可只要是云卿想要的,不管他心里再怎么不舒服,他也会尽心去办,就算不为情,他也要替栖眉姐姐偿还她留下的债。
“你,是不是还在怪她当年丢下你。”他将毛尖递到枢念面前,想起前几次他装作不识,那么伤云卿心里就有些不悦。
枢念怔了怔,旋即笑笑道,“先前有怨过,现在已经不怨了。”
“那就好。”他跟他细细说了些琐事,眼看时候不早了,才放枢念离开。
小安子已经在外边的马车上等了多时,见他出来,忙殷勤的替他撩开了车帘。
“我先四处走走,你先回去罢。”他走了几步,才想起什么事来,将手里的茶叶一颠,向小安子抛了过去,小安子慌忙接过。
“这个东西,送到水阁去,就说是郡主表哥送的毛尖。”枢念静静说着,背着身后的手闲闲的动着,小安子一一记下,想爬上马车时,却不料枢念又叫住了他。
“主子!”他敛下眉。
“若是不想这么早回去,你可以去云香楼尝尝那里的水晶蒸饺,那会看到了不是馋的很吗?”他说着,从袖子里取出钱袋交到他手上,笑道,“做什么都不要委屈了自己才是!”
“谢主子!”小安子有些感激的看他。还想说什么,枢念的人已经去的远了。
他跟的这个主子,虽不像三皇子二皇子那么尊贵,可对底下人真的很好.
临近暮色,人人都带着些急色,想来都赶着回家。
枢念慢悠悠的走着,直到好多家店门都忙着关门了,他才加快了脚步,在一个卖花的老头那里停了下来。
“老人家,我要一袋子芍药花种和一盆芍药。”他笑着蹲下.身,帮着老人将一些花盆装上平板车。
那老头慌忙冲他感激的笑笑,从随身的花种袋子里找出了芍药种子,又将一盆开的正艳的芍药找出来给他。
枢念一模衣袖,这才想起钱袋好像已经给了小安子,他脸上的笑有些尴尬,再模了模,却不期然模到一块玉佩,他的脸色微微一变,那块玉佩还是他从那个面摊老板那里弄过来,他怎么会不记得,这是她从来都带在身边的,可居然为了学做面给莫桑吃,竟然就这么交出去了……
小伙子肯帮忙,老头本来就枢念有些好感,现在见他面色不定,模着衣袖的手这么久了都没有拿出来,怕是没什么银两。
他看看天色有些晚
了,急着回家,也只好呵呵笑着摆手让他不用给钱,就当是自己答谢他帮忙搬东西谢的。
枢念怔了怔,忙笑笑答谢,等老人走远了,他才从袖子里拿出那块玉佩,怔怔看着,又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重又贴身放好。
他一手拎着芍药花的种子,一手捧着那盆芍药,朝着丞相府走去。
丞相府高门大院,气势自是非寻常院落可比,他在门口报出自己名号,就被人小心的请了进去。
杜府随着杜谦越受器重而早已不复先前的模样,从中央挖出来的湖里还建了一些亭台楼阁,夏天若在上面读书练字弹琴喝酒,必定十分惬意。
杜廉在府中早得了刘小姐尸体被发现的消息,虽有杜谦会帮忙着打点,但他还是有些烦躁,倒是杜谦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坐在凉亭里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
“哥……”杜廉将杯中酒狠狠灌进去,灌的急了,又忍不住咳嗽数声。
杜谦瞥他一眼,“你急什么!”他说着,目光游移开去,在扫见家中牡丹园中逶迤走过的那人,黑袍墨发灼灼的双眸,他怔了怔,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
杜廉奇怪的望过去,在见到是枢念时,面上浮出个疑惑神色,“奇怪,六皇子来这里做什么?还有……他手里抱着个什么?”
他转过头去看杜谦,却见杜谦笑的阴柔,“府上的下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怎好劳动六皇子亲自动手,搬这么重的东西。”
枢念的脸慢慢的在光亮中显现出来,在微弱的烛光下,他的脸色白得似玉,衬着散下来的黑发,黑白分明,眼里一点温柔的笑意,像是含着无限情意。
杜谦笑笑,忙靠前一步,只是双眼在瞥见他怀里的芍药时,脸色微微一变。
“听说咱们端宥朝的杜丞相清正廉洁,如今我来府上偷偷送礼,也不知杜丞相肯不肯收。”枢念笑着将芍药花放落在凉亭中的石桌上,笑着将花叶细细擦着。
杜廉有些不明所以,倒是杜谦经他一说,目光又飞快的撇过那几乎开满了满园的牡丹,若有所思。
“这花也只是白得而来,丞相收下,怕根本谈不上受贿之说。”枢念自来熟的在凳上坐下,微拖着腮看着两人笑。
杜谦笑着坐下,见杜廉还是有些懵懂的站着,笑容不由一敛,“还不坐下。”
“不知六皇子此来……”杜谦倒了一杯酒给他,含笑问道。
枢念却不答反问,“丞相园子里的牡丹花开的真艳。”他含笑的眉目定定的看着杜谦,凉薄的唇开合,一字一句道,“比宫里开的,还要艳丽些。”
握着酒杯的手一紧,杜谦笑笑并不答话。
“人分九等,听说这花里也是分了身份。”枢念笑着将酒一饮而尽,又动作快的取过一旁的酒杯先替杜谦满上,笑道,“这牡丹,是为花中王者。”
杜谦脸色一变,端着酒的手一抖,酒液顺着手指滑下,他却只看着枢念,并没有动手擦。
饶是杜廉再怎么糊涂,这话也听明白了,他怒得拍案而起,“六皇子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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