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费力的对她露出一个苍白的笑,“你问这么多,我到底要答哪个才好?”
连衣一怔,飞快的将那枚绣花针拿掉扔在地上,有些心疼的将她染了血的手指抱在手心捂着,一眼瞥见她手里的腰带,有些无奈的撇撇嘴,“那么郡主,您一晚上不睡,拿着这腰带跑哪去了?”
捏着腰带的手紧了紧,云卿轻轻吸了口清晨的空气,强笑道,“没什么,晚上睡不着,四处走走。”
连衣一脸的不信,她却已经将手抽了出来,面无表情的盯着夜合院的方向,蓦地一怔,“你先回去罢,我再走走。”
连衣不肯放她走,“这都游荡一晚上了,况且还没用过早膳呢,这样下去,你身子可受得住?”
云卿霍地抬头,拧眉冷笑,“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
连衣眼中一黯,飞快后退了一步,云卿几乎从未对她说过狠话。她飞快的低头,恭谨的道,“奴婢知错。”
“连衣,我……”云卿心头烦乱,忍不住想道歉,连衣却已寻了个理由,躬身退回了水阁。
云卿的双手死死绞着,下唇被牙齿咬的已是渗了血丝。
“哟,这是怎么了?”蓦地有个透着笑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云卿悚然一惊,身子却已被人揽在了怀里。
在宫里,敢如此大胆对她的人,只有一个人。
“放开我,柳昱。”她咬着牙,柳昱两字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柳昱脸上闪过受伤的表情,装模作样的抽噎一声,“还是这么无情,云卿你太伤我心了。”
“滚。”云卿怒喝,捏着腰带的手,森白的骨节分明。
柳昱显然也注意到了她的异样,轻轻的将手覆在她的手背,温柔的将她的手指一点点掰开,“别这样,捏的这么用力,我可是要心疼的。”
云卿冷哼了声,慢慢闭上了眼,“这句话你不知跟多少女人说过,柳昱,不要把那套对青楼女子的伎俩用到我身上,我跟你说的很清楚,我……”
“那晚……”柳昱却捉着她的手,察觉到她手指冰凉,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他将她的手指捂着,脸上露出一抹追悔,“云莲她们离开的那晚,我记得是栖梧城的烟花节吧……云卿……”
云卿脸色一僵,想要挣月兑开手却怎么也挣不开,“那又如何?”
“那晚你来找我,我……”他深深看着她的眼,蓦地惨然而笑,“云卿,陪我去看烟火好不好?”
“每年的烟花节,我都在观花台,一个人落寞的从晚上坐到天亮,我总在想,若是你和我一起看,
该有多好。”他固执的想要同她一起看烟火,天真的以为只要她和他去了,她们便能回到以前的日子,她没有对他死心,他也还是能将她抓在心里。
云卿一怔,有些不自在的别开了脸,“柳昱,你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
柳昱眼中划过一丝哀伤,果然……还是不行吗?
两人之间难得陷入一阵难堪的沉默中,谁也没有开口,柳昱的双眼顿在她手中的腰带上,腰带上有镶嵌着的玉,那玉上染了些淡淡的红晕,怕是她手指上的血。
只看着腰带上的祥云花纹,他便猜到是给谁绣的,可心里……
他故作欣喜的挑挑眉,将那条腰带抢在手里,在自己腰间比划了一下,“我还不知道你手艺这么好,是绣给我的?”
“不是!”她大喝出声,却一时震在那里,她纪云卿缘何会为了一条玉带,如此这般失态。
柳昱将心底的黯然压在眸底,只是受伤的扁嘴,“真是,难道连骗我一下也不行吗?”
“还给我!”云卿不想管他,伸手要去抢他手里的腰带,谁知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因为……那东西,是给我的。”
云卿的手半悬在空中,蓦然之间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缓缓的回转过身子,她看到立在他们身后的人,玉冠华服,眼尾斜挑,黑眸中流光四溢,似笑非笑间,气势逼人。
如此奢华而高贵,凌厉而强悍的气势,明明是那张从未忘记过的脸,只是过了一夜,却又陌生如斯。
枢念踏前一步,将那条玉带抓在手中,柳昱黯然的松开了手,眼间又是轻佻的邪笑,“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而已……”
云卿僵直着身体看他,这个人,她是不是从没看清过,那双眼里对她的情意是如此的真,可她为何感觉这个人,怎么也看不透?
夜合院方向缓缓走来一个宫女,却是个不俗的美人,朝着枢念的方向偷偷看了眼,又羞涩笑着退了开去,云卿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冷冷一笑。
“谁说那条腰带是你的。”云卿将手摊到他面前,“拿来!”
枢念却不动,只是捏着玉带的手紧了紧,目光灼灼的看定她微红的手指,眼中浮现一抹心疼,“手怎么回事,还有……”他怔怔的伸手,想将她唇间的血丝抹净,却被云卿微微侧脸躲过了。
他的手尴尬的半举在空中,还做着那一个要去触模她下唇的动作,有些委屈的皱了皱眉,“云卿,你怎么了?”
云卿的眼紧紧盯住他手腕处一个掐痕,那是女子尖细的指甲印,枢念见她盯着这个地方看,面色终于是一变。
“云卿,你听我说!”他慌忙要解释,云卿却已经将他手里的玉带拿在手里。
云卿的脊背挺的那么直,妍丽的脸上极力的隐忍着什么,半晌,她才笑着举起了拿在手上的玉带,狠狠的将它往巨石上摔去,“箫枢念,纪云卿的心,不是让你这么糟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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