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当真累了,云卿一沾了枕头,人就睡熟了过去。
以往还要翻来覆去怕做噩梦,虽然有枢念和连衣守在旁边,她还是觉得心有余悸,她曾以为在宫里,没人可以动她纪云卿,却不料来了个太后,又有了个箫修祈。
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有只手在她额上轻轻摩挲着那两道疤痕,随即那微凉的指月复像是带着粘力般顺着她的脸慢慢而下,手指轻动间,已经沿着她的唇瓣暧昧的摩挲,随即那手指一动,那人的手指整个都挤入了她的口中。
她一惊,猛地睁开眼来,这一幕何其熟悉,竟是当日她对枢念做过的。
睁眼之际,她只能看到一片漆黑,有个人俯下.身,目光灼灼的看定自己,那样漆黑的没有波澜的眼眸,她那么轻易的就认了出来,“枢念……”
他微微喘息着将手指抽了出来,轻轻将脸贴了过来,云卿怔怔的撑起半个身子,想去抱他手却怔在了半空中。
黑暗中他的笑声满是自嘲,“怎么不抱抱我,云卿我冷!”
“你不嫌我脏不嫌我丑,可我却嫌我自己。”她这番话说来,那么苦涩,那么忧伤,几乎要疼的人落泪。
枢念缓缓抬头,怔怔的看定她低垂下来的眼眸,忽然手指点在她下颚,轻轻上挑,“我也说过,我喜欢就好了。”
屋中一时安静异常,云卿有些不舒服的动了动身子,若是以前,他必定会怜惜的拥着她换一个姿势,可是这一次,他却依旧俯着身子,不徐不缓的压着她,她微微难耐的别开头,轻声道,“怎么不点灯。”
枢念的手微微一动,顺着她的唇往下,轻点在她的锁骨之上,“有些东西,眼睛看了不甚明朗,不是吗?而且……”他压了下来,一个吻蜻蜓点水般亲在她嘴角,带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满满的嗤笑,“而且,我怕看到你用一张面具对着我。”那样,还不如看不见。
云卿的身子一僵,勉强笑道,“你在说些什么?你不关着我,我自然能像以前那般对你,我只是不喜欢有人……”
“真的吗?”男人的声音低沉暗哑的,随即低低的苦笑已经那么明显,“纪云卿,你到底在我面前要装到什么时候?”
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极其准确的按在她额上的伤疤上,肌肤相贴间,那里的脉动一下又一下的跳动着,他笑了起来,“你是不是在猜,这伤疤到底是怎么来的?”
心在这个刹那像要停止跳动,她感觉喉间干涩,一声嘶叫已经冲口而出,“不要说。”
他低低笑着,只是那声线立时跟着一冷,伸舌在她唇上一舌忝,他笑道,“你果然还是知道了,却自欺欺人的不肯相信。”
云卿猛地闭上双眼,双唇不住的抖着。
那日意识模糊间,她也能记得有人冲了进来,将趴在她身上的人扯了开去,几个拳下去,便能听到人的
惨叫,有如兽般的嘶吼在耳畔不断的响起,然后她便感觉额上尖锐的刺痛,她慢慢苦笑起来,那个时候,箫修祈又如何能分身乏术,再将她的前额划伤。
“我有猜过……”她任他压在自己身上,低低笑道,“是不是很奇怪,我第一个猜的就是你。”
她笑的如花笑靥,她笑得媚眼如丝,手指轻轻的点在他的颈间,贴着他的动脉,似乎就能听到那里面血液的流动,“枢念!”
他似乎怔了怔,随即眼中都是了然,手掌轻轻覆在她的脖颈上,再微微收拢,“那么,为什么要装作不知道?你明明知道是我,还……”
云卿微微眯起了眼,轻轻笑道,“我说过,你要的,只要我有,我都会给你,只要你……别背叛我!”
他在刹那间便倾身死死压了下来,云卿闷哼一声,随即脸上浮起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来,他凑的那么近,将她脸上那抹古怪的笑容看的清楚,忍不住连声音都变得嘶利,“这些日子我们过的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打破,为什么!”
“划伤你的脸又怎么样,我受够了别人看你的目光,受够了你身边有那么多人围着却没有我一丝一毫的位置,纪云卿,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属于我一个人,到底要怎么样,你说,你说啊?”他像是发怒般的野兽紧紧的贴在她耳边问。
“你想怎么样,我都配合着你,可是你有事宁可找徐祁烟找柳昱他们都不会想到我,我不再是那个你要护着的少年箫枢念,你看着我,看看我是谁,我不是被皇后逼得只能做太监的箫枢念,不是那个生日时不能吃一口长寿面的箫枢念,不是被人打的遍体鳞伤的箫枢念,你知道的,我是怎样一个人……”
“你明明知道,那日的遇见或许就是一个局,你明明知道那日捏着一块芙蓉糕的少年说那天是他生日时骗你的,你……”
“……如今的我,想要占有你,想要将你留在身边,想要你雌伏,你知不知道,我不再需要你保护,我已经变得强大……你到底知不知道?”
“我弄不懂你,真的不知道你到底什么心思,纪云卿……我甚至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是不是只是在耍着我玩……
原来,昏迷之际,她看到男人眼中毫不掩饰的独占欲,并不是自己眼花。
云卿咧开嘴一笑,莹白的牙齿,在暗夜中闪着冷光,下一刻,她的牙齿已经分毫不差的咬上他的脖子,那么用尽全力咬着,不出片刻,她的唇齿间,就已经满是苦甜的血腥味,他也不出声,只是任她用力的咬着,鲜血顺着他的脖子滑落下来,滴在手上,他忽而冷静下来,笑了起来,“现在,你满意了?”
ps:其实偶家枢念,在感情方面是个极度自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