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念当真是说话算话,从他离开那会,守在水阁的侍卫也被撤离。
连衣一脸喜色的进来禀报时,云卿眼也没抬,只说了句‘我知道了’便不再做声。连衣有些兴奋亦又有些不明所以,云卿明明没有出去过,怎么知道,她眨了眨眼,但见云卿没那个意思解释,也便不再说话。
只正用早膳那会,连妃却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
听水阁里那些太监的意思,怕是连妃有好几次要闯水阁,都被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这次侍卫一撤,她立马就来了。
云卿不由冷笑,怕是箫修祈已经出事,连色山庄也早已易主,否则一向端庄优雅的连妃娘娘,如何又会气急败坏的要往她这里闯。
挥手让连衣给自己梳洗,她慢条斯理的动作,直至会客那里的屋子传来几声气急败坏的怒叫和瓷器被打碎的声响,她才不动声色的同连衣过去。
才一进门,她便看到连妃手里攥着个八宝玉瓶要往地上砸。
她顿住脚步,咯咯笑了起来,“那个可是先帝御赐的玉瓶,娘娘这一下子砸下去,不知晚上的时候,先帝会不会入梦来……”
笑声嘎然而止,连妃赤红着双眼转过头来,哪还有原先的高贵,她面容憔悴,看到云卿时,眼中的怨恨一聚,却又慢慢的被一抹哀求所替代。
她朝着云卿走近一步,颤声道,“求你,放过祈儿。”
云卿讶异的眨眨眼,“娘娘弄错了吧。”她笑着抬手抚上自己的额,那个狰狞的伤疤似乎也在笑着,笑她的异想天开,“向来只有我求他放过我的份,我一个柔弱女子,前些日子还被困在水阁,有什么能耐,能当得起娘娘一声求。”
连妃气的整个身子不停的发抖,“纪云卿,若不是你的意思,徐家的人犯不着和我们连家对上,要不是为了你,祈儿也不会……停止吧。”
“他欠我的,已经还了。”云卿笑着走到她面前,勾唇笑的无害,“我与他已经再无瓜葛,连妃娘娘,清晨风大,当心着凉。”她看了看连衣,声音蓦地一冷,“送客。”
“纪云卿,你好,你好……”连妃怒极反笑,转身带着人跌跌撞撞的离开。
没了整个连家支持的连妃,在宫中已不足为惧。
原先与她走得近的妃嫔渐渐的与她远了,箫修祈犯的事她们也早就听闻,只不过那罪名还未昭告整个天下,她们以为会有些转机,才隐忍着不发,如今一见连家倒了,自然一个个都恢复了原来面目。
尘帝驾崩,他的子嗣本就少,空桐已死,四皇子和五皇子又早夭,剩下个三皇子箫修祈如今又绝无可能,阳逸自从淑妃死后便再没了心思理其他东西,终日不是混在营帐就是待在信阳宫。
有大臣曾上奏要立长,也被阳逸一口不容情面的回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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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是有人称莫桑为太子长子,为皇长孙,若是继承帝位名正言亦顺。
然而呼声最高的,还是六皇子箫枢念。
他监国期间,朝中积垢已久的买官卖官不良习风被他一举压制,吴西之地的旱灾亦被他轻易整治……
丞相杜谦心甘情愿奉他为主,西梧王明着支持,定国公暗中称许……朝中有大半的官员都是心悦诚服。
他们曾于早朝之际齐跪要他登基为帝,却不料太后声称有汩尘的遗旨,只这一声出,谁都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等着太后将遗旨公布.
朝上发生过什么,自有人一字不差的往云卿这里传。
云卿在水阁呆着无聊了,也常出来走走,但整个宫里,只要她常去的地方都没什么人来,她暗暗皱了皱眉,便和连衣走的远了些。
有人围在御花园里说事,声音大的很,也有些泼辣。看到云卿微微皱眉,连衣小声道。
“这个人,听说是张啸平张大人的夫人。”
张啸平?这个人虽然在朝中不怎么有名,但云卿难得的对他有些印象,那个时候举子进栖梧,她曾和柳昱他们猜过谁会的状元榜样和探花,那个时候这个张啸平满月复经纶,可惜偏偏性子太过腼腆,话说不到几句就红了脸,用柳昱的话说,简直是比大姑娘还大姑娘。
想到这里,她不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连衣见她难得开心,也跟着眯起了眼。将这个张啸平夫人的事也说的越加仔细起来。
却说这个张夫人对张啸平一见钟情,却怎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张夫人只要用生米煮成熟饭一招,逼张啸平娶了她,所幸两人成亲后倒是过的还好,这个张夫人的性子虽大大咧咧,但听连衣细细说着,该是个真性情的人。
却不说云卿疑惑这个张夫人缘何会进的宫来,听了连衣的解释才知道张夫人与秦太后还有些渊源,算是要叫太后一声姑女乃女乃,她这次进宫,是因为太后的寿辰快要到了,先进来探探口风而已。
她们站在假山后静静听着,听了片刻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一个大太监仗着自己位高权重,将底下的奴才肆意欺压,这个张夫人看不过去了,才挺身而出为一个小宫女讨回一个公道。
云卿听着慢慢摇头,这个小宫女本来被大太监责罚下便没什么事了,可张夫人替她出头,却不是帮了她,反倒是将大太监心中的怨恨一激,这个小宫女怕是……
连衣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轻轻叹了声,“郡主!”
“哎呀姐姐,你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谁惹姐姐不高兴了?”
云卿正要说话,便听到一个有些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传来。她当即怔在了原地,眼中闪过惊色,下意识的攥住了连衣的手臂,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她怎么会在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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