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凶狠的瞥她一眼,云卿便再未理她,将信纸折好放进信封,沉声唤连衣进来。
听到云卿的传唤,连衣抱着阿音嬉笑着进来,只是那笑意在看到云莲那眼中的复杂时僵了僵,迅速的褪了下去。
将已经用火漆密封好的信递到连衣手上,她笑着吩咐,“你带着阿音,将这封信交给栖眉。”
连衣疑惑的放下怀里抱着的阿音,云卿做什么事都有她的道理,明知道自己该只做不说的,但她觉得从西山回来后的云卿有些怪,说不上是哪儿,可就是有让她有这种感觉。
尤其是当云卿将信交到自己手上时,云莲向她露出那样嫉妒愤恨的眼神,更是让她感觉或许出了什么大事。
“郡主,这……”她用手指将信紧紧捏住,犹豫不决的看向云卿,阿音也飞快的扑过去抱住了云卿的腿,“阿音不要和娘分开,娘亲不要抛下阿音啊。”
“阿音乖!”云卿笑着蹲下捏捏她的小脸,满眼的宠溺,“娘疼阿音都来不及,怎么舍得丢下阿音。”
“骗人,爹说娘那个时候也说不会丢下爹一个人跑,结果还不是一个人跑了,阿音不信,不信!”阿音攥着小手,死也不肯松手。
云卿有些无奈,故意伤心的揉揉眼睛,“阿音不信娘,娘要伤心的。”
阿音委屈的嘟嚷着嘴,却已是低下头去,连衣看这架势,她是不得不走的,可心里总有些不踏实,还想说什么,云卿却将阿音的手交到她掌心,“连衣,你我姐妹这么多年,阿音就交给你了,将信送给栖眉,她看了信后,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郡主,是不是出事了?”连衣按捺不住,还是问了出声。
“没什么大事,我只是想要收回某人曾经许下的承诺而已。”
“可连衣从未离开过郡主这么久!”连衣似信非信的将信贴身放好,转而抱起阿音,柔声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傻瓜,送完信你可以再回来啊!”云卿笑着替她理了理额发,“我会让人护送你们过去,路上小心。”
连衣凝了脸,慢慢点头,护送她们的侍卫早在门外等候,见到两人出来,动作迅捷的带了两人离开。
云莲一直都没有说话,直到屋子里重又剩下她们两人,她才冷笑出声,声音中带着不自知的尖利,“纪云卿,你把我当什么?”
云卿淡淡的瞥她一眼,视线接着往下,在她肚子上又一转,“孕妇切忌情绪太过激动,这样对胎儿不好。”
“狗屁。”云莲激动的扶住肚子疾步走到云卿跟前,伸手紧紧攥住她衣领,“纪云卿,你做什么,你到底在做什么?栖眉姐姐果真没死,你凭什么让连衣和阿音去找她,信里却说要栖眉姐姐照顾连衣和阿音,带她们离栖梧越远越好,你什么意思,你到底什么意思?”
&nb
sp;
“我什么意思?”云卿看着她,笑的云淡风轻,眉宇间淡漠的神色,生生带着疏离,“你会不知道?”
云莲倒退一步,有些惊惶的看她。
云卿笑着逼近,“你见过父王了吧?”看到云莲脸上并没有多少惊讶,她了然的笑笑,“一旦事败,纪家可是满门抄斩,株连九族,无辜的人终归无辜,犯不上去送死不是?”
“你就这么认定父王会败?”云莲冷笑着看她,眼中划过一抹深深的怨恨,“连陌路人你都替她们安排退路,那么我呢?我呢!”
抓着她衣领的手越掐越死紧,她有些扭曲的脸凑近云卿,心内思绪翻滚,只觉得快要爆发,“我可是你妹妹,纪云卿,你想到一个外人也不会想到我?你就不怕我会去送死,是不是?”
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要是以前,一有危险的事,纪云卿想到的必定是她,可是这一次,她竟然只为连衣和阿音留好退路,对于自己根本没有丝毫顾忌。
偏偏她这么厉声苛责,纪云卿还一副淡淡的表情,就好像她所有的愤怒都化作了拳,可却打在一滩棉花上,于纪云卿,根本没有丝毫影响。
云卿见她这般激动,终于是低低的笑了起来,伸手慢慢拂开她的手,“你这是做什么?妹妹?”她眉间一点讥诮,像是点在宣纸上的香墨,慢慢晕染开来,“我被代替你受寒秋一剑,你在边上冷眼旁观那会,怎么没想到你是我妹妹!”
云莲后退一步,咬着牙抬头,“不关我的事,那是母后决定的。”
“纪云莲,你能不能不像个孩子。”云卿微微一叹,似乎伸手想去模她的脸,却在快要触到她时,将手往身侧重重一垂,“不管是推寒秋下云梯,还是从我身边将叶倚琛抢走,这些年,我待你怎样,你扪心自问,我可有害过你,可有伤过你!”
“你!”云莲踉跄着后退一步,“不,不……”
“好了,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纪云莲身后不是还有一个太后吗?”云卿笑的凉薄,“她自然会保你周全。”
“可是你……”
“从你拖着叶倚琛的剑要杀我的那一刻起,你就该明白。”云卿慢慢折回身子,走向门外,“我们之间,只是纪云卿和纪云莲,再不是姐妹。”
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发出轻细的磕碰声,云莲却只感觉那细到不能再轻的声音在自己耳旁无限放大,突然间刺耳起来,她猛地捂住了耳朵,拼命的想要忘记,拼命想要听不见,怎么可以这样,不是答应过母妃就算自己死也要护她周全的吗,不是说过她是她唯一的妹妹吗,不是说过,会永远宠着她,护着她……
月复中胎儿似乎也在蠢蠢欲动,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是不屑纪云卿做自己姐姐的,先前也是口口声声叫着骂着她纪云卿不配,可是真当她说出再不是姐妹的话时,自己却又是这么不甘!
“哟,姐妹决裂啊!”忽然有个尖细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