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见到妹妹,姚芬完全失去了自我,像个委屈的孩子掉起了眼泪,边哭还边说:我可能得了不治之症,胃口烧得难过,吃什么吐什么,真怕见不到你了……
夏雪捧起姐姐的脸看了看,再看看她的眼底,用力地哼了一声说:姐,你胡说什么呢,真是乌鸦嘴,有点小病看把你吓得!
我难受着呢,臭丫头!姚芬说完,又捂起了肚子。
夏雪一甩手,掏出口袋里烟点上,突然想起姐姐不允许她抽烟的警告,又把烟悄悄摁灭在烟灰缸里。
姚芬又开始恶心,急忙跑到洗水间,跪在的水盆前吐,可是,吐不出任何东西。
夏雪站在姚芬的背后,胳膊抱胸,微笑地看着,过一会儿,姚芬抬起头,擦眼泪,夏雪才平静地说,姐,你怀孕了,知道吗?
不!不……怎么可能呢……
姚芬的长发一甩,无助的眼神突然有了惊喜的光,她感觉到浑身又有了力量,抓住夏雪的胳膊,急声地问,小怡,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假的?你真的连怀孕都不懂吗,还是心里有什么事?
啊……老天爷呀!
姚芬双手放在肚子上,突然跪倒在地,眼含热泪望着窗外,喜极而泣,这个消息让她太意外了。
她丝毫没有考虑,立即拿起手机,想让谭鑫东知道这个消息,可是电话刚打通,她突然又把电话挂断了,心里想给谭鑫东一个惊喜,这是六年多来最大的渴望。
夏雪歪着头抓起一个苹果刚吃了一半,夏明打来电话带着哭声说:夏雨姐姐好像突然变得更傻了,这到底是怎么了?医生都来了,你快来吧……
夏雪风一般地冲出门,姚芬拿着电话还没有从怀孕的喜悦中清醒过来。她像是中了邪似的,双手捧着肚子,慢慢坐到沙发上,嘴角带着笑,出神地想着,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哪一天形成的呢?
在家?似乎不是,我好像从没有感觉;回家的路途中吗?对!应该是一起洗澡的那天晚上吧,谭鑫东的一点点柔情感动了她,让她享受到了一点点的快感,也就是这个时候,我的一半与他的一半巧遇到一起,搂抱到一起,融到一起,成了一个小人吧……
融到一起……啊……姚芬突然想到与郝成博激情澎湃、**相搏的场景,脸上泛起一片红润,却心里一紧,不由害怕起来,因为她想到这个孩子还可能是郝成博的。
这一想不要紧,姚芬的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几乎是跳起来奔到电脑前,慌里慌张地打开电脑,在网上搜索起有关怀孕的常识,一边看一边数着指头算日子,当确定青岛之行她正处于安全期边缘时,终于松了一口气,紧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自言自语道:谢天谢地,我总算圆梦了,真是老天爷救我呀!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像是灵丹妙药妙药,姚芬的恶心减轻了很多,感觉身心舒畅,脚步都是轻快的。她哼着歌儿吃水果,吐出一点回来再吃,脸上都挂着笑容。她冲了一个澡,换上睡衣,故意挺起肚子,双手叉着腰,找找孕妇的感觉,设想着谭鑫东知道她怀孕的消息后的惊喜。他会不会把我抱起来,亲了又亲,然后再轻轻把我放在床上,就像电视是的镜头一样,紧贴我的肚子倾听孩子的声音呢?还是听到这个消息会朗声大笑,马上打电话请客人,举行盛大的宴会,来庆祝他未来的儿子呢?或许会像郝成博一样,从上向下抚模着我的肚子,像个孩子一样趴在上面,小眼闭着微微地笑……
郝成博的名字真像是定时炸弹,姚芬一想到他,心里的高兴劲立即消失了,脑子里立即跳出了郝成博名片上的大体地址,立即穿好衣服,来到街上坐上了出租车,转了半个小时后,她才确定了郝成博住的地方。
前面的门脸早已关门,院子里有光亮,郝成博可能还没有睡觉,我要不要进去告诉他存在的危险呢?可是,我又如何开口呢?姚芬在路边徘徊了近一个小时,也没有鼓起勇气,回到了家,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踏实,天蒙蒙亮时,她才睡着,等到醒来再打车来到了郝成博的门前,碰巧看到郝成博穿着一身休闲装,一脸严肃地与刘冬开车走了,她恨起自己的胆小,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医院里一片忙乱,护士来来回回匆匆忙忙地往病房里搬仪器仪表,夏雨安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身边放着画着红红31号数字的风景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几个医生忙着给她测血压、测心电图。
夏明与陶静站在病房外,焦急地等待着夏雪,急得直跺脚。
夏雪几乎是冲进了病房,抓住了夏雨的手,急促地喊,小雨姐姐,你怎么了?醒醒,快醒醒呀……
这个时候,夏雨的手一动,眼睛突然微微睁开了,头侧向夏雪,嘴角挂着一丝的笑,医生都吃惊地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看着这一幕。
夏雨左右看看穿白衣服的医生,轻轻扯掉还挂在身上的仪器,把敞开的胸紧紧护住,慢慢坐起来,头往夏雪的怀里一靠,像是感觉累了,闭上了眼睛。有一名医生还想给她测血压,过来抓她的胳膊,夏雨眼睛一瞪,藏到了夏雪的怀里,像是躺在妈妈怀里吃饱了女乃的孩子一样,脸上带着得意。
夏雨举动让夏雪惊喜交集,她轻轻抚模着夏雨长长的头发,像是哄孩子一样拍拍她的后背,顺手拿起了风景挂历。本来安静的夏雨突然烦躁起来,她警惕地看看四周,没有发现其他人,才双手攥住挂历,紧紧地抱在怀里,又偎到夏雪的怀里。
夏雪的脑子飞速转着,知道夏雨有了反应,恢复了部分记忆,就想再次试验一下。她突然松开了夏雨,夏雨的胳膊一松,夏雪就把挂历抓到了手里,转身就往外面走。
夏雨看看空空的双手,再左右看看,从夏雪的手里发现了挂历,像小猴子一样从床上弹起来扑向夏雪,抱着夏雪的胳膊,像的调皮的小孩子抢东西吃似的双脚都快离地了,嘴里还啊啊叫着,直至把挂历紧紧地抓在手中,才躲藏到床边,看着周围。
夏雪笑了,她感觉自己终于成功了!她想从人群中找到郝成博,与他一起分离成功的快乐,才想起郝成博早上出门了。
周围的医生与护士都看直了眼,想不到夏雨会恢复记忆,都向夏雪表示祝贺。夏明与陶静想去拉夏雨,夏雨茫然地看着眼前热闹的场面,摇着手,依旧缩着身子。
夏雪让大家都到病房外,关上门,从观察孔中观察夏雨。
夏雨看了看左右,抱着挂历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确信没有人时,才坐到了床上,分开两腿,把挂历铺开,一页一页地翻,当翻到写着红红31号的风景画时,她手托脑袋不动了,31,似一团火在她的眼前燃起来,烧得她头晕脑涨。
看累了,夏雨往后一躺,就睡着了。夏雪悄悄地进了屋,给她盖上被子,可没有动挂历,只是给挂历挪动地方,才与夏明、陶静出了医院。
陶静说,雪儿,你可想好了,我感觉不管夏雨姐姐恢复还是不恢复,博哥都不会放弃她,他是那种认死门的人,你们定了协议都没有用,我劝你趁早死了这个心,别再自作多情了。
嘁!我才不会自作多情呢,协议只是一个玩笑,你认为我会认真吗?真是笑话!我只是好奇,好奇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为什么会藕断丝连……人呢,有时得相信命运,爱情是一会事,命运又是一会事……还有,你相信爱情吗?我怎么感觉这东西很虚无又很真实,有时像是一道套在孙悟空头上的魔咒,一念咒就紧得头疼;有时就像太阳下的影子,太阳走了,爱情就没有了,不是吗?
陶静吃惊地看着夏雪,想不到她对爱情的感悟这么深。
对了!你感觉跟夏明有爱情吗?
夏明在前面大摇大摆地走,全然不理会女人的窃窃私语,夏雪看着陶静有点苍白的脸,追问道,我怎么感觉你柔情似水,如小鸟般依人的背后,有着许多不说不出的痛苦呢?
这个你也看出来了吗?陶静更加吃惊。
夏雪不怀好意地笑了,其实她是乱猜的,她只是看到了陶静苍白的脸。
最近情况特别不好,不知道为什么……上次人流后,身体一直很弱,可是,夏明一直要那个,我就没有坚持,由着他了。后来,下面就一直不干净,时不时还有血,腰酸,身体很沉,现在都不想做那事,可夏明就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天天都想要,你让我又怎么办?我发现,我患了性冷淡,真是报应呀!
出去旅游吧,借机疗养一阵子,你必须这样!
你陪我吗?
嗯,看情况吧,等夏雨再恢复得好一点,让博哥来照顾她,我就陪你去!
好呀,小狗说话不算数!
陶静一喊,夏明回过头,喊道,俩女人一盘菜,你们唠什么呢,这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