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近时,喜娘偷偷掀帘一看,发现新娘子已经盖好盖头稳稳地坐好了,便一声招呼唤人抬轿,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这大小姐路上别又闹什么矛盾了。
倒是四个轿夫心里却在嘀咕,怎么这小姐方便一次轿子便轻了这么多,富贵人家果然行事与人不同。
而等到送亲一行渐渐远去,长长的茅草地里缓缓站起两个人影,一个身着青衣小褂,生着一双俏丽的桃花眼,另一个身形娇小,脖子上的青色珠子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不是城二小姐主仆是谁?
“小姐,没想到你学大小姐的声音这么像!”牡丹眼里满是惊讶与崇拜。
夜汐微微一笑,不作回答,她不想告诉牡丹,若不是因上台表演这口技,她便也不会被隋家看中收养,更不会莫名地成了那南宫少爷的未婚妻。
话锋一转,她轻笑赞叹着——“倒是你,滕家的御木之术果然举世无双,居然还有这种让人只昏睡不倒下的迷药。”上次寞弈说“滕姑娘”的时候她不曾注意,后来一思忖方才意识到,她无意中收服的丫鬟竟然是已没落的御木滕家的后人,所以,在提到六大世家的兴衰时,才会露出那般落寞的神情罢。
“小姐过奖了,牡丹不过是学了点皮毛罢了。”牡丹羞涩一笑,转而担忧地望着远去的送亲队伍,“只是……为什么我们不索性把大小姐一并带走呢?”
“她不会走的。”夜汐苦笑一声,她不是不曾试着说服浅雪逃走,但浅雪一句“我走了,城家怎么办”便让她哑口无言――的确,若新娘逃了,风家肯善罢甘休么?连王族都要让着几分的高强灵力,只需一眨眼便可将城家偌大的宅子夷为平地。所以,她今日虽迷倒了城浅雪,也只是怕她担心自己的出逃故意让她毫不知情――她清楚,就算她今天想方设法带走了浅雪,浅雪也会不顾一切地回到城家的。
“那……”牡丹欲言又止。
“姐姐想问什么只管说便好。”夜汐微微一笑,“难得姐姐愿意与以倾一起出走,从今天我们便是相依为命的好姐妹。”
“我想问,”牡丹支吾地问道,“小姐你出走……是为了找寞先生吗?”
心猛地一跳——“怎么可能。”她微微一笑,面上从容自若,可小手却下意识地抚上心口,那里,寞弈留下的小册子正安放在怀中,不禁自嘲笑笑,她一定是昏了头,竟然觉得将他的东西带在身旁方比较安心。
“天色不早了,我们找个客栈住吧。”她换了话题,回头望望已相隔有段距离的勃龄城——看了她留的书信,城家的人该已认为她真的是单纯地跟着姐姐去风家玩玩吧。
可惜她偏偏走的是反方向,天一亮便要直奔那风景优美盛产柠葵的奎州岛,不仅是为了避开城家派去跟随的人马,还因为她有点怀念在寞弈的小屋中那清新淡雅的柠葵茶,那是一种让人一世无法忘怀的温馨味道。
可是,那个不告而别的讨厌家伙,她却是一点都不想再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