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笑了,见他终于回复一贯的神采,竟发现比什么都开心。
大概是结界压制太久的缘故,七狐与魄冰的力量似乎越来越弱,这会又回到了光球的状态。也好,不然那嘴坏的七狐又要说些让她脸红的话了。
“做了什么美梦么?”她为他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微笑问道。
“……”寞弈迟疑了一会,点头笑道,“梦见我母后……还有风泠岛。”
不知为何,多年前的情景竟然一一重现在梦里,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般,心里竟隐隐作痛。
见得他沉思的样子,她不由得也陷入沉默。忽地想起今日白天的事,她眼前一亮,忙道,“风柔缎的下落找到了。”接着,便将所见向寞弈娓娓道来,尤其是机关之事,更是说得清清楚楚,生怕有一些疏忽差错。
她认真的模样,竟让寞弈怔了一下,而当她说完后,他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头,“辛苦你了。”
那温柔的笑容,让她脸上散去的热度再次聚集,却见寞弈轻盈地从床上跃起,笑着示意她转过身去。
她有些不解,但仍乖乖将身子背向他,可再待转过身来,寞弈已卸去面上伪装,换作一身全黑的长衫。
她竟看得痴了,芳心慌乱不已,他总是着白衣,一尘不染的白衣,那超凡月兑俗的绝美模样犹如仙人一般,可她没想到,他换作黑衣也是这般迷人,竟有一点,混世魔王的感觉,邪邪的,但又和炎煌司的邪魅不羁不同,让她忍不住迷醉其中,难以自拔。
可是,她猛地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向窗外的夜色,大惊失色,“莫非寞先生你打算现在就去把那缎子偷出来么?”
“不错。”寞弈俯身,将桌上七狐与魄冰的光球收入怀中,认真地看着她,“我可不想再让你和那危险的家伙多待一天。”
他刚才说什么……犹如清泉流经心田,胸口瞬间被一种甜甜的暖暖的感觉充得满满,笑意不由自主逃到嘴角。她没有听错?他说他不想她和炎煌司在一起,那是不是表示……他是在乎她的?
她呆了好久,直到寞弈推开房门,她微启朱唇,一个字轻轻吐出……“弈”。
“恩?”他应了,但许是因如此亲昵的称呼,眼里有些许惊讶。
“没什么。”她将脸一甩,“快点回来。”其实,不过是为了掩饰那满脸的红云罢了。
“好,等我。”寞弈嘴角勾起迷人的笑容,身影便消失在夜空中,是他的错觉么,小丫头今晚的样子,竟有些反常呢。
怎么办?看着那身影消失的地方,她根本控制不住心跳,一下子仰倒在床上,抱起旁边的小迷兔便开始蹂躏,她着了魔了,被那墨色眸里的魔性给迷住了,竟然因为他简单的几个字,心中狂跳不已。
>等我,等我。或许,为了再见那抹笑容,即使是十年,一百年,她也会等的,如同画上的那位美人一般,至死不渝,在香魂逝去的前一刻,仍能笑着叫出他的名字。
而这,会是爱情么?
不安,而又甜蜜,紧张,却又期待,或许她真的……
“咚咚!”她将自己在棉被里捂了许久,却突然听到门口几声敲门声。
是寞弈回来了么?
她有些奇怪,但仍飞快地奔过去,满心欢喜地拉开门,“寞先生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寞先生?”眼前却出现炎煌司那张俊美的脸,魅眼里有一丝奇怪的情绪,“是他的名字吗?”
“你……你听到什么?”她心神一震,跌跌撞撞地退了几步,看着炎煌司一步一步地走进屋来,又看着他手一扬,房门便“乓”地一声关上。
“难道不是吗?墨儿姑娘的名字。”炎煌司似是毫不在意,缓缓走到桌边坐下,抬头凝视她。
他到底在暗示些什么?
她脑中一片混乱,却不得不强按下心头震惊,从容一笑,“不知二公子这么晚了,来找沉鱼什么事呢?”
“没什么,有些睡不着,想找娘子聊聊天。”炎煌司拿出一壶酒,斟满了两个杯子,笑道,“古人有云,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不知娘子可愿与在下一尽酒兴?”
“已经很晚了,二公子还是赶紧回房歇着吧,喝酒的事明日也不迟。”看着他已自斟自饮了好几杯,她不禁好生焦急,从来没有和他独处一室过,何况还是在这般夜深人静的时候,而寞弈不知何时回来,她的心慌,不是没有道理。
“娘子好生无情,最后一晚,也不愿多陪陪我吗”炎煌司抬眼看着她,一双诱人的魅眼里,已有醉意。
她心一窒,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难道说,他察觉到了?!
不,不可能的……寞弈走的时候,明明还查看过周围的形势,若是有人偷听,他不会发觉不了的。
“你醉了。”她刻意与炎煌司保持一定距离,却见得他又是几杯下肚,似是在借酒消愁,可是看起来神智却又清醒得很。
“你等的人,此刻怕是正痛不欲生吧”炎煌司忽地抬起头,对她温柔一笑。
可那低哑的声音听在她耳里,却犹如利刃一般狠狠刺痛了她的心,她身体晃了晃,咬着牙道,“你说什么……”
“若我猜得不错,你的墨儿姑娘现在正困在大哥的魅火天网之中,只要他轻举妄动,便会被烈火烧得体无完肤。炎家的神器,可不是那么好偷的,娘子下次强记机关之时,似乎应该注意一后人的举动。”炎煌司淡淡地说着,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突然,他停下来对夜汐微微一笑,“不过放心,炎家一向宽宏大量,不会要了墨儿姑娘的小命的,不,或者应该这么说,是……寞公子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