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寞先生……”透过泪水,她见到他紫色的眸里有着从未见过的光。那光,竟带着一丝让天地生畏的魔性,她不怕,可是那双魔性的紫眸,却让她心里莫名地忧心起来。
“别担心,很快就好。”寞弈温柔地将她横抱怀中,立起身子,笑着看她,“今晚,我便带你离开炎家。”
她听话地点头,如同最温顺的小猫,将脸埋进他温暖的怀里,静静地闭上眼睛。
如果世界要毁灭,就让它毁灭吧,她需要的,不过是他的怀抱。
“真乖。”寞弈微笑着,紫眸里笑意愈浓,周身杀气愈重。
他目光一闪,瞬间有无数道蓝色飓风冲天而起,只一下便将坚固的屋檐打得四分五裂!他轻轻一跃,便带着她飞上星空,黑色的长衫在巨风中肆意舞动,却如深海寒冰般让人望而生怯。
突然,被搅乱的夜空现出一片炫红,炎府上空被诡魅的红色结界笼罩,一个巨大的长条黑影在冰凉的夜风中现身,嘶嘶吐着火红的信子,虎视眈眈地凝视着空中的二人——什么人,竟敢在双耆玄蛇的地头上乱来?!
“毁了它。”寞弈声音冰冷刺骨,那无数青色飓风便如同有灵性般,忽地增强了千万倍,犹如成千上万把利剑在夜空横冲直撞,在那火红的巨大结界上冲击着,如呼啸山洪,如磅礴火山,宁可粉身碎骨,也要将其撕成碎片!
似是也受到同等攻击般,玄蛇竟然开始痛苦地扭动着身子,想要发起反抗,可那飓风如同冲天的青龙,毫不留情地撕咬着它,很快,那固若金汤的红色结界便出现龟裂细缝,然后,如同玻璃落地般,粉碎,瓦解,瞬间灰飞湮灭。
玄蛇悲嘶一声,落败地垂下高贵的头,瘫来,重重摔落地面,无力蜷成一团,继而消了身形,回地底养伤。
“你做什么!”被这巨大的轰动吵醒,炎府的人都冲了出来,当炎士瞻见得自家宅院断瓦残垣的惨状,不由得又气又急,对着空中破口大骂。
可是,在瞥清空中那人起舞的银发与魔幻般的紫眸时,却不禁一惊,“这是……”
“妖怪!妖怪啊!”旁人也瞧见了那一头闪亮的银发,纷纷惊慌起来,闪避唯恐不及。而更有数十个高强弓箭手张弩待发,欲将空中的不速之客激射下来,无数根闪着寒光的箭头对着寞弈二人,紧张形势一触即发!
“住手!”一声喝斥划破长空,众人抬头一看,却见得西边天空一团如火的事物正朝着这边飞速驶来。
凤凰!那是一只凤凰!鲜艳的翎羽犹如火焰一般,熊熊燃烧,明艳却又气势逼人。而那火凤凰之上,端坐着一个妙龄女子,同样是如火一般的衣着,美艳的面容不可方物,只是面色却有些凝重。
“冰火!”炎煌烈唤出声,可怔了一怔,却又唤道,“凤笄……”
听得这声呼唤,炎家人大惊失色,纷纷下跪,犹如见了神明一般磕首膜拜,“拜见火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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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了。”凤笄摆摆手,随即飞至寞弈身前,见得他那双紫眸已散发着难掩的魔性,不禁吃了一惊,“丹尼尔你……”
她从未见过他真正的怒容,而这一次,那紫眸里竟迷失了理智……她难以置信地望向他怀中沉睡的夜汐,心里疑惑更盛,这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禀报尊上,这人先是混入炎府,对晚辈辛苦取来的上古神器风柔缎图谋不轨,现在又对炎家横加破坏,连上古神兽双耆玄蛇都被他打伤了,尊上可要好好替晚辈做主啊!”看着满目疮痍的府邸,炎士瞻心里好生心疼。
“住口!”凤笄厉声喝道,媚眼圆睁,“把风柔缎拿出来!”
“尊上!”炎士瞻大吃一惊,“尊上怎么可以帮着外人来……”
“怎么,宗主的话你也不听了吗?”凤笄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这个笨蛋,难道没有看出,若不是她及时阻挡,整个褶玫城,甚至整个芙州岛都要被夷为平地么?那个人,并不是一般的精灵圣使,他的身上,可是流着光影两界的王室之血!
“这个……这个……”炎士瞻却始终支支唔唔,显然不甘愿将这辛苦得来的宝贝献上。
忽地一抹青色的身影出现,丝竹笑着捧着那缎子走了出来,恭敬地将其呈给凤笄,“老祖宗,神器在这里。”
“你!”炎士瞻惊呆了,随即一张老脸气得铁青,恨不得在丝竹脸上狠甩几耳光,可当着火使的面却不好发作,只能忍气吞声,眼睁睁地看着那上古神器被凤笄拿了去。
“丹尼尔,”凤笄驾着火凰,缓缓飞至寞弈身旁,将风柔缎递至他怀中,见得他如琉璃般的紫眸里终于有了些波澜,不由得松了口气,柔声道,“炎府的事我来解决,城二小姐也累了,早点送她回去歇息吧……”
“你始终是炎家的人呢。”寞弈看着她,眼里的紫色一点点消失了,飘散的银发随着风的减弱慢慢垂了下来,黑色回复,嘴角勾起柔和的笑容,“警告你那位晚辈,如果还有下次,风,绝不是毁几片房子那么简单。”身后一团青色气流涌现,天空现出一只独角神兽,他抱着夜汐轻轻一跃,便乘着蝶骥如流星般消失在天际。
“抱歉……守护炎家毕竟是冰火哥哥的心愿之一。”凤笄望着那仅存残影的夜空,长叹一口气,低头望望正瞠目结舌瞪着他们的炎府众人,凄然一笑,转头也驾着火凰去了。
“贱人!”待得火凰已远远不见,炎士瞻怒火中烧,一把揪住城丝竹的头发,将她重重甩到地上,“老夫的心血都被你毁了,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