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让她忆起他会比较好,感觉到她的冰冷,炎煌司忽然有了这个想法。只是,他不会忘了自己今天来的目的。
炎煌司微微一笑,松开她,“若我说,我能带你出宫呢?”
她怔在那里,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拥有一双魅眼的男人,他说他要帮她,她没有听错吧?
她习惯性地警惕,可心头的喜悦却盖过了一切。“条件呢”她这样问着,可是心底却早已准备了“好”字——无论他开什么条件,或许她都会答应的。
“出宫之后,我要你身上带的一样东西”炎煌司笑笑,她还是这样,什么时候都反射性地考虑周全,一如她在接受他玫瑰的时候。
“成交”她爽快地答应了,反正她身上最值钱的,怕也就是头上的金钗银钏,那些沉甸甸的身外之物,全给了他也无妨。
“站住!”门口侍卫见得一匹骏马飞驰而来,慌忙拦截下来,“什么人,竟敢擅闯宫门!”
“大胆!”马上的炎煌司此刻一反风流常态,厉声呵斥道,“炎家的人你也敢拦!”
“炎……炎二公子?”侍卫官看清来人,吓得慌忙伏地讨饶,妈呀,怎么惹到这号人物了,那可是堇后最疼爱的亲侄子!
“知错了就赶紧放行!”炎煌司又是一声怒喝,“误了我三弟的病情,谁来负责!”
三弟?侍卫官偷眼看向他怀里紧紧搂住的人,一块全黑的披风将其遮得严严实实,看不见相貌,也分不清是男是女,难道是……炎三公子?
天……怎么麻烦事都让他给撞见了,炎家的怪胎,无论哪一个都不好惹。慌忙一挥手,便招呼侍卫们打开机关。
“慢着”一个清脆的女声从旁边传来,炎煌司侧眼一看,竟是堇后身旁的贴身侍女,静儿。
“炎三公子若是抱恙在身,何不留在宫中让御医好好诊治,太后心疼二位公子要紧,自是什么珍贵好药都不会吝啬。”静儿生得一副俏模样,连口舌也技压群芳。
“我炎家的事,你一个小宫女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炎煌司冷冷地看着她,毫不客气。
“你……”静儿气得脸发白,她伺候堇后多年,在宫中好歹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竟然被这男子如此对待。
可她倒是清楚,炎家的人,是惹不得。遂也沉住气,缓缓走至马前,娇声道,“炎二公子言重了,奴婢不过是……”话未说完,手已快如闪电,向炎煌司怀中那黑布罩住的人掀去。
“你做什么!”炎煌司一伸手,截住了她,眼里已有怒意。
“二公子误会了,”静儿做出委屈的样子,怯生生地说,“奴婢不过是略懂些医术,想来看看三公子的气色,好回报太后交差”——言
下之意是,你若是不让我瞧瞧这“三公子”的样子,出宫,没那么容易。
“姑母那边我自会交待”炎煌司皱眉,将怀中人搂紧,不耐烦地一紧马缰,朝侍卫官喝道,“还不快开门!”——必要时,他会不惜动用武力,为了得到她,与全天下作对又有何不可?
“二公子!”静儿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手也移向腰间的暗器,她就是死,也不会辱没堇后给她的使命。
一边是掌管宫廷的太后,一边是权倾天下的炎家,一场恶战,一触即发,一旁的侍卫,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二哥,”那黑衣包裹的人,突然出了声,只是声音虚弱得很,似是重病垂危。
静儿不禁一惊,怎的……是男子?而且那声音,那语气,不正经里带些傲气,与她记忆中的炎煌烈,竟一模一样。
却又听见那人幽幽地说,“我虽不喜女子,但这脸给人瞅瞅倒是没啥损失的,待得服下那魅火熬制的汤药,病好了,再来惩治这女子也不迟。”
他说得倒是轻描淡写,可落在静儿耳中却犹如洪钟巨响……她是不是,惹到他了?
心头顿时生起莫大的恐惧,她知道炎家人一向思维非常人所理解,若要对她起了敌意,这后果……她虽是太后身边的红人,此次也的确是为了太后办事,可惹的人毕竟是太后的亲侄子,血浓于水,若炎煌烈真要找个借口收拾她,那是易如反掌的事。
一个战栗,她慌忙俯下地叩头,“是奴婢一时头昏脑热,竟没有认出三公子来,还望二位公子念在奴婢对太后的一片忠心,饶了奴婢这次……”
“哼”那人冷哼一声,似是十分不屑,身形微动,仿佛是用肘撞了炎煌司一下,“二哥,你看着办吧,我对女子没兴趣。”
炎煌司优雅一笑,瞧也不瞧伏在地上的静儿,只是对那侍卫官呼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开门!”
“是是!”那侍卫官早已看得呆了,听得这呼喝,慌忙奔到机关处,连使唤人也不用了,直接自己来。
于是,在巨大的摩擦声中,那朱色的宫门终地缓缓打开,路出门外洁白如雪的百合花地,秋风,带着迷人的清香迎面扑来。
“驾!”炎煌司一声吆喝,那骏马便飞一般地冲出了宫门,留下瘫软在地的静儿在心里暗暗擦汗。
“看不出,娘子还有着本事。”在同样顺利过了最后一道宫门后,炎煌司笑着赞叹出声。
“请二公子注意你的称谓。”夜汐掀开身上的黑布,露出一身男装,不客气地回敬道。
“是是。”炎煌司嘴上答应着,却一低头,去摄取她发间的香气,情景极为暧昧。
果然这男子信不得。
她又是两记肘攻,趁他腾出双手招架之时,身子一歪,从那马上翻了下来。
“非常感谢炎二公子带我出宫,说出你要的东西,我们就此别过。”她保持着与炎煌司三丈的距离,快言快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