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洌儿”堇后宠溺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别怕,母后在这呢”
“母后……”他哽咽着,泪水浸湿,“可是,她是真的要走了,她爱的人是王兄,不是我……我……”
“洌儿,告诉我”堇后轻轻推开他,让他的脸正对自己,手,抚上他湿透的颊,“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那个丫头?”
“不错,”金圣洌黯然道,“孩儿爱她爱到连性命都可以不要,孩儿还曾经用王位与王兄交换,可是他……”
“啪!”面上挨了狠狠的一巴掌,抬头,堇后面是已满是怒容,“没出息的东西!”
“母后我……”金圣洌抚着脸上发红的掌印,怔住了
“记住,你是我炎惜堇的儿子,你的体内,有一半流着炎家的血!”堇后的声音冰冷,“炎家的人要什么,从来不会等人施舍!”
“如果你要什么,那就自己去抢”她抚着金圣洌的脸颊,一字一句地说着,眼底的坚毅,一如十多年前,她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女子猛然醒悟。
忽悠老人的一幅画,粉碎了她的美梦,若不是炎家不屈的血液让她擦干眼泪,用心计去谋划一切,怎能有今日的地位!
“母后……”金圣洌怔怔地看着她,听她说着十多年前的心酸往事,他从来都不知道,母后柔弱的外表之下,是一颗如此坚强不摧的心。
“放心吧……”堇后上前,温柔地抱住他,让他的脸靠在她的肩上,声音,有如林间的山泉潺潺。
“母后会帮你处理好一切的,你要的,母后都能给你。”
乘着水灵朝那花蕊高阁驶去,夜汐捂住心口,暗暗告诉自己,要放松,要笑得自然,要不能给寞弈发现她心底任何的难过不安
她不想让他担心,连一丝忧郁的表情都不想让他出现……他已经很苦,后半生,她要他幸福
她从水灵上跳下,落在阁外红漆长廊上,深吸一口气,嘴角扬起笑容,轻轻向房门推去
可方推开,一个白影一闪,她小小的身子,便被某人紧紧地抱住
“寞先生……”感受到他怀里那熟悉的气息,她又惊又喜,激动地问出声来——他已经康复得能够下床了吗
“丫头……”耳边,传来他低哑好听的嗓音,隐隐带着一丝担心与不安,“你去哪了”
“我……随便走走”她低下头,心虚地将真相隐瞒起来,可片刻,心思又立即回到他的身上,她抚上他的心口,担忧地问,“你的伤,好点了吗……”
“恩……”他将脸埋进她散发幽香的发丝,回答的声音低沉,却明显
听出虚弱的气音
“看来,是还没好呢”她忍不住心疼,故作生气,用两只小粉拳捶着他的胸口,却又不敢用力,“还不赶紧回去躺着,抒月让你好好休息的话都忘了吗?”
“不”寞弈拒绝得果断干脆,双臂将她搂得更紧,如同一个肆意妄为的小孩子,近乎固执地不肯放手
他炽热的气息撩得她耳根痒痒的,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她的声音情不自禁地软了下来,柔声退步,“好吧……但只许任性一小会儿哦,待会就一定要回床上好好躺着……”
“咳咳”一旁传来几声清脆的咳嗽声,不解风情地打断了这温馨的场面。夜汐粉颊上顿时浮起两团红晕,她怎么可以忘了,抒月和笑儿还在房里……
“神姬,抒月忽然想起神殿里还有点事情等着去处理,就不打扰二位了”抒月笑得很坏,将“打扰”两个字咬得重重的,提起垂地的白色衣袍,便向门外逃去,“笑儿,我们走”
“抒月!”她哑哑地嗔道,脸红得像秋后的柿子,这调皮的家伙,非得把她羞死不可吗
“那么,奴婢告退”笑儿面上表情似乎有些僵硬,缓缓走至门边,竟又回来对着二人嫣然笑了笑,眼里的光,清寒阴冷,而又漩涡湍急,如刀,如剑,恨不得将寞弈碎尸万段
夜汐却以为她也要来促狭自己一番,难为情地低下头去,也没有注意到此危机,却不想只听得门喀擦一声,笑儿的身影已消失不见,屋里,只剩下她和寞弈两个人
顿时安静的气氛忽然变得暧昧起来,想起昨日的事,她脸烧得滚烫,身体发热,声音也变得干干的,“寞先生……”
“叫我弈”他拥着她,在她耳边低声呢喃,忆起那夜炎府中,她目送他一身黑衣出门的情形。
“没什么,快点回来。”
那般倔强的神情,却不想,成为二人生离死别的前兆。炎煌司送上的那支神奇的金缕玫瑰,已经在那场与影的搏斗中失落,无处可循了……而下一支神物,却不知何时能出世。
或许这一世,她都无法再恢复记忆,无法再想起,他们曾经朝夕相处的快乐与悲苦,或许这一世,她对他的印象,不过是从几日前那个陌生男子开始。
可他真的不介意,不介意她是否能再度找回他们之间的深厚感情,因为她现在,正倚在他的怀中,他们还有许多时间好好培养,何必拘泥从前?他们需要的,只是现在,只是未来。他会用这一生去爱她,一开始,即永恒,生生世世,不会再让她离开
“恩……弈”她羞红着脸,顺他的意,唤了出来。
静下心想想,其实她之前不是早已这般大胆地唤过他么,或无意,或唐突,她偷偷地用这个字换取他与她之间的一丝暧昧。
只是真不知道为什么,一旦在他的目光注视之下,她便变得手足无措。
“弈……你还是回去躺躺吧”她支吾了半天,终于决定红着脸告诉他,“你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