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正在喝酒行令的姑娘和客人均是一楞,谁也不知道这个蒙面的小丫头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只是觉得好奇,便都茫茫然跟着她向后厅走去。
只见后厅里漆黑一片,只有月光银白的散在地面上,晚风袭来,从天飘落满天满地的海棠花瓣,有客人伸出手,看着手中的花,却听见耳边传来琵琶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脆琴声,一个女子甜美的嗓音伴着琴音轻声唱起。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随着她的歌唱,从后厅中央,开始点起一盏一盏的宫灯,由里及外,逐次燃起。台子中间那个女子坐于纱帘之后,时隐时现,她的琴声蛊惑着人的心,她的歌声又将你温柔的包起。
一首歌毕,全场还是鸦雀无声。突然有人带头叫起好来,掌声立刻连成一片。站在台上的绯云,从输了烟柳花魁的名头之后,便没有这么扬眉吐气过,她向着远处那个细小的身影点头微笑。
胡姬花得到了她想要的反应,也很得意的向苏二娘挑了挑大拇指。苏二娘看着她摇晃着脑袋沾沾自喜的样子,不禁也失笑起来。
“多谢各位客官今日不弃之情,百花楼今天也备下薄礼,请各位客官笑纳。”那蒙纱的女子从旁边地上拾起一个织锦的小箱子,她依次走到客人面前,让客人从里面挑出一条帕子。
这又是什么?苏二娘看定胡姬花,胡姬花摆摆手,示意她不用担心。
那一方白色的帕子上写一行诗:
有的写一张机,一梭才去一梭痴。丝丝缠乱犹不识。菱窗院外,紫竹凝咽,曲曲是相知。
有的写四张机,欲织鸳鸯断梭机,东风怎奈花影稀。惊弦声断,无聊燕去,何日是归期?
“以后每周,百花楼都会由客人挑出一条帕子,如果有哪位客人集齐了九张机的帕子,百花楼会免费送后厅酒菜一桌,由花魁亲自陪客吟诗作对。现在就请各位按着帕子上的诗句,择桌落坐吧。”
客人们还未从刚才的兴奋劲中恢复过来,依然和身边的人比较着自己的帕子。
“你倒想得出这么附庸风雅的招数。不过谁让你允出这一顿酒菜和我的绯云的?”苏二娘紧张的神色总算有了缓和。“呐,苏妈妈,是您同意我做我才做的嘛,再说一个星期才抽一次帕子,哪有那么巧会抽中不同款的,再说就算是命好到天上去,每次都能抽中了不同款,那也要九个星期,九个星期就是两个多月,这些客人两个半月花的钱,难道还抵不上一桌酒菜,再说也只说了让花魁陪客吟诗作对,又没说能干别的。”她算准苏二娘只是鸡蛋里挑骨头,反正她也是成竹在胸,完全不怕她来问。
两个人正说着话,突然后厅里有人高声讯问。“为什么只让我们坐偏桌,中间那个正桌怎么没有人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