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早饭,和苏二娘打声招呼支了些银子,找丫头小雪借了身衣服,胡姬花带着绯云一起走出了百花楼。
今天,她要去颠覆古代商业社会,做一些大事情。谁说女子不如男啊?古有木兰昭君,今有胡氏姬花!哎……好像不太押韵……
出了百花楼她照着苏二娘先前给她的指引径直往前走,口中喃喃“过了这个燕来客栈,向右拐到客满楼酒楼,再往左转……”不多时,眼前便出现一座木制结构的二层小楼。楼身外挂着一块黑底琉金的牌匾,上书:香兰阁。
胭脂水粉,永远是女人们的心头好。不管什么年代,什么社会。女子多情,总想在自己心爱的男人身上留下些属于自己的印记。一个朱红色混着淡香的唇印,就胜过千言万语。按照欧阳修先生的说法就是:
“几度兰房听禁漏,臂上残妆,印得香盈袖。”
苏二娘对自己说,每个月在这胭脂水粉上,她是花了大价钱。香兰阁是江南淮河两岸有名的胭脂店,据说宫里的娘娘都要私派贴心的人过来买它家的脂胭。所以苏二娘也是慕名前来,购了大量各色胭脂水粉,据老板称都是上等中的上等,所以造价不菲。
不过胡姬花对这件事情一直抱怀疑态度。什么上好的胭脂,抹在脸上像猴一样。一开始她看百花楼里的姑娘每人都是白面红唇,以为她们对苏二娘心生不满,要用浪费胭脂谋杀眼球的方式来报复社会。
等她自己亲身一试才知道,我的妈呀!这个白粉,要调了水往脸上抹,抹少了挂不住,抹多了就像是罩了个壳子。每次姑娘接客的时候,胡姬花都担心她们笑得太招摇,脸上会出现龟裂。
古代的这些粉底,里面都是含砷的吧?每天往脸上招呼那么多,时间久了就和吃砒霜没什么区别。这可不行,以前这些事情和她无关,但现在她是百花楼里的一员,楼中每人都是她的姐姐妹妹,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看她们日日被毒物所害,她肯定要挺身而出。
还有那胭脂,香味浓烈到让人头痛也就罢了。还不易上染,脂膏质地粗糙,取一些用手揉开,就会发现里面有许多化不掉的小颗粒。这哪儿行?客人说,来,让大爷尝尝你的香唇。接着就吃一嘴沙子,这不行,绝对的不行!
所以今天,她特意让绯云换上了一件鹅黄色的薄罗衫子百褶裙,腰间束一条白色绣金线五彩明珠腰带,头上挽着云香髻,髻里插着一支花须摇,薄翅颤的碧玉轻袅燕钗,未施淡颜,只素静着一张脸,站在日头底下,撑了只春花引蝶的小伞。
这哪还是百花楼里的绯云,就说是一品大员的千金小姐,也由不得你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