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将军,如果有空,请帮忙把包裹里的草药拿出来,一会给冷将军止血要用,还有,里面有棵千年老参,烦请将军把它交给下人,和药一起煎了,喂给冷将军喝。”
“大夫,小女胡姬花,是冷将军未过门的妻子。我看大夫已是极疲倦,不如待会儿站在旁边指点我处理伤口。现在,先请您开些疗伤止血的方子吧。”她手持利刃,站在冷烨辰身边,冷静的指挥着这两个男人。
你不许死,你听见没有,你敢死的话,我就去嫁给季墨阳,去嫁给唐牧渔,让你坟头上永远是绿油油的!!
胡姬花走到帐旁的议事桌案旁,桌上有坛烈酒。
她打开封着酒坛的红纸,用酒水仔细的清洗着自己的双手。手背上新结茄的伤口,被酒水一冲,火辣辣的痛,可她仿佛感觉不到,只是仔细的把手洗干净,随后又把刀子放在烛火上灼烤。
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疏忽而让冷烨辰事后感染。
大夫见她如此沉着冷静,知她必是懂得医术,于是也回到案前,奋笔疾书开了药方,拿给呆站在一旁手里捧着包裹的陈尧,让他赶快照她的吩咐去做。
此时,帐里只剩下胡姬花,大夫,还有昏迷中的冷烨辰。
胡姬花找了一块干净的布,叠好放入冷烨辰口中,一会拔箭时肯定是极痛,她怕他无意之中会伤了自己的舌头。
“一会儿会很疼,你不要怕,疼过伤就会好了。我一定会把你救活,你不许离开我!”她小声在他耳边喃喃,明知他不会听见,但还是忍不住要说。
说给他听,也说给她自己听。她要救活他,不管用什么办法,她都一定会救活他。
“大夫,我拔箭出来,您就止住伤口。不要让他失太多的血。”
胡姬花见陈尧从门外端进了止血的药草,深吸一口气。对大夫点了点头,用手握住已经削去箭头的箭尾,用全力一拔。
“噗。”一股热血溅到她脸上,是他的血,还和着他甜里带苦的味道。他在昏迷之中,闷哼了一声
一箭拔出,大夫立刻双手齐用,利索的把伤口扎好。
还有另外一根,箭头埋在肌肉之中,要割开伤口,才能把箭头取出来。胡姬花看着此刻昏迷不醒的男子,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白刃。
她怕,怕得要死,怕得恨不得扔下刀立刻跑出大帐。可是比起这些,她更怕让别人去挑他的伤口。那些大男人,他们怎么可能有自己这么细致,如果弄疼他,那该怎么办?
胡姬花用上瑜珈的深呼吸法,平息了自己的心绪。闭上眼睛静了五秒钟,睁开眼低着头,用刀尖挑开了冷烨辰的伤口。
有血,鲜红的血,从他的伤口冒了出来。
胡姬花只当是没有看见,继续把刀尖往里面送。直到碰到另外一个金属制成的箭头。她把刀尖向旁边轻轻推了一点,给箭头留下可以挑出的余地。最后手中用巧力一挑,大夫在旁边拿手轻轻一拔,箭头就被取了出来。
看到这个箭头被拔出,胡姬花再也忍不住,扔下手里的刀,跑到帐外大声吐了起来。
吐得她泪流满面,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般。
过了不知多久,大夫也从帐内走出。递了张干净的帕子给胡姬花。
“夫人好手段,不知师从何人。”大夫只当她也是业内人士。
却不知道她三脚猫的功夫,从没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如今能这般冷静,全凭着自己对冷烨辰的一片痴心。
她拿着帕子擦了擦自己的脸,帕子立刻沾上了血污。
“多谢大夫,他,应该没事了吧?”胡姬花知道自己此时一定非常吓人,满脸满身的血迹,可以去怕恐怖片了。
“嗯,如果能清醒过来,就应该没事了。”
大夫说,从未听冷将军说过,他有这么个慧兰心智的妻子啊?面前这位姑娘,虽然容貌平凡,但却有一种难以掩饰的冰雪之质,也只有配冷将军这样的人物,才登对。
胡姬花曲身谢过大夫,转身又回了将军帐。
“刚才多有唐突,胡姬花向将军请罪。”帐内陈尧正守在冷烨辰身边。
“呃,嫂子折煞我也。在下陈尧,和冷将军是出生入死的弟兄。这次突袭,要不是将军舍身相救,在下怕是很难全身而退。”
陈尧心里有些失望,原来让将军念念不忘的人,居然是这么个身材矮小又长相一般的丫头。他原先还以为是多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呢。
“胡姬花还有一事相求,麻烦将军。”她见冷烨辰还在昏迷之中,可自己带来的那几个姐姐该怎么处理?
“嫂子太客气,有什么事情,吩咐下来,让那些士兵去办就行。”
“这两天我先住在这里照顾冷将军,陈将军恐怕也几日没合眼了吧,先去好好休息一下。还有,我随身带来了几位姐姐……是想让她们也来这里照顾伤兵的,请将军安排一下她们的住宿。”
胡姬花说道。开始有些后悔带那几位大姐过来,希望她们见了男人,还能保持一点点起码的矜持。等到冷烨辰醒了,自己也好和他交待。
当夜,胡姬花就住进了冷烨辰的大帐。他们给她准备的床,就在冷烨辰的床旁边。她躺在上面,一伸手,就可以碰到他的手。
可是尽管这样,胡姬花也不愿意离开他一步。她只是坐在他身边,痴痴的看着他,盼他早点醒来。
第二天,大夫开的药全都熬好,用小碗盛着端到胡姬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