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当日她和玲珑落水之时,她瞥到的那双鞋子嘛?胡姬花豁然抬起头,目光如雪,看清来人。
“胡姑娘,好久不见。”长公主玲珝,站在牢房之外,身着翠屏羽衣,肌肤胜雪,美似仙人。一双芙荑手,十指上都套着长长的纯金指甲套。
她身旁还跟着一个侍从,那人身着太监服,蒙着面深低着头。听见他主子开口说话,忍不住抬头看了看胡姬花。胡姬花与那人四目相视,忍不住抬手掩住自己的口。
那个人,那双细长似兽类的眼睛,她认得他,当日就是他意图在光天化日之下把她劫走,幸好有季墨阳出手相救。
为什么会是她?她来干什么?难道她只是想杀她?所以才多次不择手段的加害于她?
“长公主。多日不见。”胡姬花深吸一口气,坐直身体,输人不输阵。她此时确实很不堪,但也不想在她面前丢了架式。
“不知道这种地方,胡姑娘你住得还惯不惯。”她似妖爪的金指甲,轻轻划过牢门,留下条条深痕。
“不劳公主费心。”她咬着牙道。
“也是,胡姑娘,你是什么人物。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独闯敌军大营,私会主将,两军阵前,临危不惧。”玉玲珝含着笑,并不在意她的愤怒。
“住嘴!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胡姬花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强忍住满眼的金星,冲到牢门前面,抓住了玉玲珝的胳膊。
“你还楞着干什么?!”玉玲珝没有料到她还有力气站起来,被胡姬花捉住手臂,当时乱了阵脚,立刻向身边的人求救。
“啊……”那男人出手极狠,一下就把胡姬花的手臂拗了过去。胡姬花吃痛,忍不住低呼出声。
“怎么?难道你也怕痛?那天你去本宫母后那里的时候,坐了那么久的针椅,都没吭一声。我还以为胡姑娘你不是凡人,根本就不会觉得痛呢。”她伸出手,冰凉的坚硬的指尖划过胡姬花苍白的面颊,留下红色的抓痕。
“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与你母后,为何如此加害于我?”她的手,像是要断掉一般。当初她的无心之失确实是害她出了丑,但她已经还了,她还想怎样?
而且……她又是怎么知道她独闯敌军大营,私会主将,两军阵前,临危不惧的?
“你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对不对?本宫可以告诉你,本宫让你死,也做个明白鬼。好不好?”她笑了,胡姬花满脸的疑惑夹杂着痛苦的表情,让她觉得很满意。
她的手掌向下滑落,滑到胡姬花缠着纱布的手臂,那细长的指尖似虫足般,将浸了血的布条一缕一缕挑开。
“不过,本宫不能白白告诉你这些。胡姑娘,你要付出点代价才行。”她说完,狠狠的把金制指甲套挖到胡姬花刚刚才结了茄的伤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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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胡姬花撕心裂肺的喊声,响遍整个刑法监。泪汹涌而出。疼……疼得她两腿无力,几乎要跌倒,但是那男人却执意的拗住她的手臂,却让她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生生的承受着那个女人的折磨。
玉玲珝把她的伤口挖开,她的指甲套上沾满了胡姬花的鲜血。她有些得意的看着这双刚刚还是金黄色的甲套,如今变成刺目的鲜红。
她举起自己右手的食指,放到唇边,用她的血,涂抹成她最醒目的胭脂唇彩。
这女人,根本不是人。她是魔鬼,她要自己死,死前还要让她吃尽苦头,让她不得善终。撕裂的疼痛强烈的刺激着胡姬花,让她无法昏厥。她眼睁睁看着这位长公主疯狂的举动,却无力反抗。
“你想知道本宫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嘛?其实你不问,本宫也想告诉你的。本宫一个人,坐在那座死气沉沉的宫殿之中,已有数年。本宫也厌烦得很呢。如果能像胡姑娘你,或者玲珑那样,出去走一走,看一看,让本宫拿什么交换,都可以。”
玉玲珝,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瓶,孩子般淘气的在胡姬花眼前晃了晃。
“只可惜这是一个极长的故事,胡姑娘你的大限已到,恐怕听不完了。不过本宫不会食言,你刚刚问本宫的,本宫都会告诉你。”
“哦,对了。有件事情我倒忘了。春云每天吃的泄散元神的药,和后来她服的毒,也是本宫赏她的。你知道不知道?”
她扭来瓶盖,倒出几颗青色的药珠。
“春云的心真是软啊,可惜太傻。本宫和她说,这药应该下到我五哥的碗里,他那样结实的男人,只要连服数月,就会神元大泄,到时候他垮了,她这四妃之首,还不是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可是谁想到她却偏不肯,居然偷偷将药自己服了,把好好的身子搞坏了,到底也没能让我五哥回心转意。”她叹口气,这个肖国公的女儿,看着那么个不敢说不敢动的美人儿,虽然人傻了些,但是有几分胆识,死了怪可惜的。
“这孔雀胆可是我专门花重金买回来的。胡姑娘,你可知道,皇家禁宫不许有这种东西,找起来可费了我不少的工夫。怎么样?春云死的时候,是不是手指嘴唇都泛出蓝色?七窍流血?浑身僵硬?”
她天真的笑着问胡姬花,就好像是闺中的密友在讨论女红的花样般亲切。让人无法相信,如此面目良善的女子,却说出这些丧心病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