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左斯年回来的时候,看到桌上的滚金请帖。
“苏梦琪要结婚了?怎么这么突然?”
温心悠当时盘腿坐在另外一个沙发上,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杂志。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左斯年轻轻走过去,发现她正在看婚纱。
杂志上的新娘婚纱华丽迤逦拖地,像是巨大的羽扇。
左斯年坐到她旁边,抱着她的腰,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看这个干嘛?”
温心悠手肘往后猛地一撞,左斯年吃疼,手上的动作一松,温心悠就像泥鳅一样灵活地从他怀里挣月兑坐到了最远的角落里。
“你也喜欢婚纱照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温心悠头不太抬,“苏梦琪请我去当伴娘。”
“伴娘?你都结婚了,干嘛还请你去。”
温心悠啪地一声把杂志合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字一顿地回击,“在别人眼里我可是单身。”
左斯年深吸一口气,深邃的眸子顿时如打翻的泼墨,幽深而危险。
他压抑了一会,克制着怒气,声音低沉,“你怎么回事?今天白天都还好好的。女人可以有小脾气,但是不要无理取闹。”
温心悠不为所动,不屑地哼哼,“我说的是事实!”
“事实是你是我老婆,你结婚了!”左斯年站了起来,温心悠脾气不好他是知道的,可是不至于这么阴晴不定,跟娶了个炸弹一样。
“哟,你也知道我是你老婆啊,你是结婚了的人啊?你今天表彰大会上和那几个女记者不是谈笑风生吗?你给我戴了多少顶绿帽子了,凭什么我不能去找乐子!别在我面前玩大男子主义!因为姐信基督!”
大男子主义跟基督教有毛线关系。左斯年被气乐了,一口森森的白牙,“找乐子?看来我还不能满足你。都是我的错,还让你得不到满足,看来老公我应该给老婆幸福,才不会让你觉得不满足。”
温心悠被唰地扛进了房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悲剧的一夜。
战况激烈,俘虏温心悠在床上揉着快要断掉的小腰,目送神清气爽的左斯年上班去。
从那以后,某人再也不敢说要出门找乐子了。
干吗说出来啊,直接做就可以了,傻子才告诉他。
远远就看到了锦江酒店的标志性建筑,温心悠包包里装着一份文件。
左斯年走之后温心悠颤颤巍巍地下了床,看到了沙发上的文件。
她记得今天上午应该在这家酒店召开青年企业家会议。温心悠本想打他电话,最后还是决定亲自走一趟。因为苏梦琪约好今天中午在附近的私家菜馆吃饭。
电梯入口的指示牌显示会议地点在42楼。
中途进来许多客人,几乎把电梯塞满,却都在中途下完。温心悠缩在门边犹豫着编辑短信给他,门唰地一下开了。
温心悠以为到了,顺势低头走出了电梯。
她凭着直觉往右边走,差点撞倒路边的盆景。温心悠惊魂未定,才发现这一层楼完全陌生的格局。
诡异风格的装饰,也找不到任何服务员可以问路。温心悠只好顺着原路走回,却忽然停下脚步,顺势躲进了旁边的员工通道里。
说话声渐渐近了。
“斯年,爸爸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呢。”
阮黎心声音软甜,娇滴滴的勾人心。
温心悠忽然走了出去,猛然出现在两人面前,阮黎心诧异地叫起来,“姐,你怎么也在这里?”
视线在两人之间一转,温心悠笑容甜美,眉眼弯成月牙。
“我来这里开会,居然迷路了。黎心你住这里?这么巧,左先生也在这里?”也字特意加重,左斯年眉毛一挑,“这么巧,我也是来开会的。温小姐是不是来参加青年企业家会议?我带你去会场吧。”
电梯门关上,把阮黎心恋恋不舍的眼神隔绝在外。
温心悠从包里掏出文件,用力摔到他脚前。
“左斯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要不是我好心把文件送来,恐怕会错过这场好戏了。这一次是在酒店里,你还有什么借口?”
左斯年躬身将文件拾起,从西装袋里抽出一张手绢,缓缓擦拭文件的底层。
时间像是静止一样,温心悠抱着双手,看他细心将文件上根本就看不见的灰尘擦了一遍,最后将那方可怜的手绢丢进了垃圾桶里。
她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么冷静坦然,既不反驳也不回应。
呵,是无话可说了吧,捉奸捉双,人证物证俱在。
左斯年这才抬眼看向她,狭长的凤眼中,没有动情时的妖娆,夹杂着凛冽的寒气。
“想好借口了吗?来,编个好听的理由。”温心悠冷笑。
“我们才几天,你就迫不得已了。就这样等不及了?”
“够了,不要再说我了!现在的问题是你,你已经娶了我,就放过我妹妹阮黎心吧。太贪心,小心什么都得不到。”
温心悠烦躁起来,电梯怎么还没有到,明明一两分钟的路程,怎么感觉突然变得漫长了。
目光落到了显示屏幕上,居然数字一直停在了43。
温心悠上前去按电梯,却被左斯年拉了回来,整个人被他按压在冰冷的墙壁上。
“结婚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要求隐婚的人是你。温心悠,你自己问问自己,你何尝从心里相信过我?哪怕你肯在我身上花一点心思。你嫁给我,难道是怕我祸害你妹妹?温心悠,你真看得起我。”
电梯重新开动,温心悠无力地靠在冰凉光滑的墙上,双手紧紧捂着脸,泪水缓缓从指缝中滚落。
左斯年头也不回地走了,看她的眼神陌生而冰冷。
她其实知道事情不是这样,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全部都变成了伤人的话。
她想伤害他,最后好像自己也伤到了。
“你这是被迫害妄想症,失恋症候群。被储致远伤透了心,所以你现在看谁都有**的嫌疑。”苏梦琪听了整个事情的经过,皱着眉头给她分析。
温心悠垂着头,无精打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