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真是我大汉万民之福也,卫弘深感钦佩。吾家稍有薄产,愿意筹集一些钱粮,以助驸马大事,望驸马让我略尽绵力,为大汉尽点心意。”
“这怎么使得?我知道孝廉一向行善济贫,于周围百姓多有帮助,乐善好施,但是恐董贼知晓后连累孝廉一家了,还是作罢吧。”
“驸马爷不必推辞,俗话说乱离人不如太平犬也,我们普通百姓皆盼望能够天下太平,则虽然生活贫苦穷困一些也没有什么。如果能够支持驸马爷讨伐董贼,匡扶天下,卫弘即使散尽家资也无不可,请驸马爷万勿推辞了。”
“既然孝廉如此为国为民,好本官就代表天下的百姓感谢你了。”
“小民不敢当,其实小人早就有心了,只是没有效力之人,现在遇到了驸马爷,卫弘得偿所愿,于死无憾也。”
陈昌离座,拱手对着卫弘就是一揖,而卫弘连忙还礼,口称不敢,于是大家重新坐了下来,气氛更加热烈融洽了。
第二天,陈昌一行没有离开,因为卫弘留下他们等待自己筹集资金钱粮,需要一些时间,如果不是距离青州太远了,卫弘都有心将全幅身家投了陈昌。
但是陈昌他们还要隐藏行踪,秘密而行,所以卫弘最后筹集了近半家资的钱粮送与陈昌,并且表示若有需要,只要来一封书信,他就愿意倾尽家产,远赴青州而去。
不过,陈昌并没有将卫弘带走的意思,毕竟不久之后曹操还要依靠他的资助才能起事,如果自己将卫弘带走了,那么曹操发展起来恐怕就非常不易了。
辞别了卫弘之后,陈昌一行转而向江淮间进发,他们轻车简行,数日之后就到了荆州地界,感觉到了江南的风物不同于中原和北方,山水秀丽,人物俊美,不过一样的是老百姓的生活,经过了战乱之后,各地田野荒芜,村庄寂寥。
一路上,陈昌与郭嘉以及黄忠三人议论着一些事情,不时地收到一些各地谍报人员传来的消息,知道回青州的大队人马已经过了兖州,距离青州地界已经不远了,而且陈武亲自率领一千民兵,击溃了一股想要伏击公主车队的黄巾余贼,与大队人马会合了。
“这下我才真正放心下来了。”
陈昌收到了消息的时候,笑着对郭嘉和黄忠二人说道,郭嘉对于陈昌的见识非常佩服,一路上缠着他给自己讲了许多故事,其实很多都是汉代以后曾经发生过的一些历史,只不过陈昌将其编成了故事,对郭嘉的启发很大。
黄忠的兴趣则在那三百士兵身上,他利用路途之中的空闲,训练他们的射击能力,将其中一些禁军中的士兵也训练成了神箭手。
这一天,他们来到了一处村寨,刚过一处山岗,突然看到远处林间有一些人影,同时传来一阵阵喧哗之声,不由得奇怪,便着人前去探听情况。
过得一时,探马回来禀报:“村中有一年轻妇人难产而死,村里人正要将其埋葬,却遇到一个老者,说是妇人与孩子还没有死,要村人将妇人抬回家去救治。但是村人不信,说其胡言乱语,对死者不敬,将那老者扭住争执不休。”
“咱们过去看看吧。”
此时,陈昌一行已经距离那树林仅半里之地,三人便带着一些人来到了树林边上,村人也早已经听到了响动,看到过来了一队人马,而为首几人相貌颇为不凡,因此便停止了争执,只是仍然揪住那老者不放。
“各位乡亲,不知道因何事而起争执呀?”郭嘉上前问道。
“几位老爷,二狗的娘子生娃时难产死了,我们正要将其下葬,但是突然不知道人哪里跑出来一个老头子,竟然胡言乱语说什么二狗的娘子和娃儿还没死,不让我们下葬。眼看就错过了时辰,所以我们要将他拉开,但是他居然跳进了墓穴里去,不让我们葬人。”
陈昌一边听着村人的话,一边看着林间的情况,发现一张破席子里面裹着一个妇人,只有两只脚在外面吊着,而席子下面有着不少血迹,而且那血迹一滴滴地是从树林外面村子里面滴过来的,流得一路上都是。
而几名年轻的村民正拉着一个老者,年近五十,相貌奇异,额头向前高高地突出,眼窝向后深深地陷下去,看起来他的脸颊很高,颧骨突出,颌下长着一把凌乱的胡须,背后背着一个药蒌。
“几位老爷,小人没有说谎,这个女子真的还没有死,只是因为胎儿位置不正,导致她气虚晕了过去,如果不及时救治,恐怕才真会有危险。”
看到陈昌等人来了之后,那老者连忙高声地叫道,神情非常地焦急,不像是说的假话,于是问道:“这位老丈,不知道你是如何判断出这个妇人还没有死的呢?要知道如果你的判断有误,耽误了人家下葬的吉时,这是对死者不尊重的。”
“几位老爷,小老儿行医数十年了,治过的病人也成百上千了,自然不会说谎。刚才我从外面路过的时候,看到了地面上滴落的血迹,发现那些血迹都是新鲜的,这才追了上来阻止他们的。因为活人的血与死人的血是有区别的,活人的血迹颜色鲜艳一些,而死者的血迹则是暗红的,从中可以看得出来的。”
“说的似乎也有道理,但是这个妇人也是刚刚才难产死的,死亡时间应该不长的,所以她的血迹与活人的血迹并不多,也是很正常的呀?”
郭嘉在旁边不解地问道,而那老者摇了摇头:“她是因失血过多而形成的假死,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就让我试一试,现在还应该能够救活过来的。”
但是村人有些犹豫不决,而死者的丈夫二狗也因为悲伤过度不能作主,陈昌突然想起历史上似乎有过这样的例子,但是具体是发生在哪一个名医身上的,他却记不得了,于是心里一动问道:
“老丈高姓大名?”
“小老儿华佗,字元化,沛国谯人,自幼行医江湖,已经数十年了。”
“啊——”陈昌惊叫一声,没有想到竟然会碰上大名鼎鼎的神医华佗,“原来老丈就是神医华佗呀,在下闻名已久,只是无缘一见呀。各位乡亲,这位老丈乃是有名的神医,我相信他说的是对的。你们让他试一试吧,如果能够救活妇人和孩子,岂不是活了二条人命吗?如果妇人确实死了,在下愿意拿出二百文钱来帮忙她重新办一场风光的法事,大家意下如何呀?”
“啊,春花她真的没死吗?孩子可以不管,只有能够救活春花,我就感激不尽了。”
这时候,妇人的丈夫二狗也终于缓了过来,听了陈昌的话后同意了让华佗试着救治这位妇人,于是大家帮忙打开了薄席,里面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女子,月复部高耸着。
“多谢老爷。”
华佗急急地向陈昌一拱手,解下背蒌,从里面取出一个布囊来,掀开之后,里面有着一排长短不齐的细针,他取出一根针来,扎进了妇人的人中穴,然后慢慢地轻轻旋转了起来。
大家都非常紧张地望着他,同时也看着地上的妇人,过了大约半刻钟的样子,那妇人的右手手指突然动了一下。
“她的手动了一下了。”
“真的吗?是不是眼花了?”
“看,又动了。哎,眼皮也在动了呀!”
有人连忙伸手一试她的鼻息,惊喜地发现果然有了微弱的呼吸,顿时大家都非常地兴奋,看到了一个奇迹的出现。
又过了一会儿,那妇人竟然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身体也能够动了,不过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她的丈夫二狗在旁边接着她的手又哭又笑。
“好了好了,春花活过来了。”
“孩子怎么样?”
看到妇人活了过来,村人们都非常高兴,二狗更是过来先给华佗跪下磕起头来,随后又过来向陈昌磕头,然后跑回去拉住春花的手再也不肯放下。
“孩子只是头位不正,回去我再扎针调理一下,应该能够生产下来的。”